楊小玄喝了一杯茶,將近兩日來所遇之事一一道來。此中頗多離奇古怪的之事,近於荒唐;又涉及前生往事和朦朧的愛戀,頗為錯綜複雜,但由他坦坦蕩蕩、侃侃說來,有條不紊,脈絡分明,不由得人不信。
當然某些細節,比如兩個人綿纏在一起等事便略過不提。
素女真神聽得眉頭大皺,都頗覺怪異。鑄神更是嘖嘖有聲,連連稱奇。尤陸聽到他們被迷住心魂時,卻沒能順水推舟,大感可惜,但還是忍不住地嚥了口口水。
鑄神道:“聽楊小玄如此一講,並沒有什麼大事,素女真神,還用傳喚朱環前來對峙嗎?”
素女真神也覺得不像尤陸講的那麼嚴重,可臨行前玉帝吩咐過,必須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不得有半點疏漏。因此她不敢有半點含糊,當下說道:“一面之詞,不可取信。必須把朱環傳喚到場,進行一一審問。”
秋璇鼓掌道:“對!必須一查到底,決不允許聖使當中有婬賊出現!”
骨朵冷冷地一笑道:“你指的是尤陸吧?”
秋璇頓時更塞。尤陸弾身跳起,指著骨朵道:“你膽敢毀辱天神的形象,我這就將你治罪!”
環顧左右,剛要喊人,卻被鑄神攔下,勸道:“侯爺息怒,侯爺息怒,一旦事實清楚,我們絕不姑息。”
尤陸拿出不可一世的樣子,哼道:“宇宙間天庭最大!我說殺誰就殺誰!”
英雄末路,而小人寸寸緊逼,楊小玄終於忍無可忍,突然目中電光暴射,森然道:“楊小玄自從出道以來,快意恩仇,問心無愧。原本打算降伏天河三水妖之後,就辭官不做,退隱江湖,沒想到你們處處緊逼,連我的朋友都不放過,看來是逼我大開殺戒!”
抬手在腰間一拍,一道寒光飛射而出,天元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目光森冷兇暴,緩緩從四個人的面目上移過;每人被他這般一掃,都不由打了一個寒噤。他的目光在尤陸的身上落定。
尤陸在玉帝面前說了楊小玄一大堆壞話和假話,難免做賊心虛,見他用如此兇惡的眼神看著自己,先前的霸氣一掃而空。
他面色如土,拼命往後退縮,指著秋璇道:“是她讓我告的狀!”
楊小玄把目光緩緩地移到秋璇的身上。
秋璇只覺背脊颼颼發涼,回眸望去,見楊小玄越迫越近,雙目兇光凌厲,甚是怕人。一時間,手腿痠軟,連呼吸也不暢起來。
骨朵見楊小玄真的動了殺心,急忙將他攔住,大聲吼道:“你身為聖使,光明磊落,難道還懼怕這幫卑劣無恥的小人嗎?你若是把他們給殺了,誰能證實你與朱城主之間是清白的?”
楊小玄被他如此一說,頓時如夢方醒,忖道:“朱姐姐仍是聖潔之身,我怕他什麼!”如此一想,心中的怒火頓時消減了一半,寶劍也緩緩地放了下來。
素女真神起初是站到秋璇、尤陸這一邊,見楊小玄如此不好惹,事情也並不嚴重。當下思想有所轉變,緩緩地道:“我們都屬於仙界正神
(本章未完,請翻頁)
,執法一向嚴明公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倘若沒有這回事你又怕個什麼?”
鑄神也解釋道:“聖女必須是處子之身,關係到族人的榮辱。畢竟你們之間有過風言風語,我們前來調查此事,也是履行應盡的職責。楊聖使,不要動怒,我們只是把朱環叫到這裡來,檢驗一下她手臂上的‘護宮砂’,如果仍是鮮豔奪目,那就證明她仍是處子之身,我們立刻走人。如果‘護宮砂’果真消失了,本神只能用我的絕情劍,斬斷你倆的情根,等後玉帝的發落。”
楊小玄道:“是與不是,一看便可清楚,你們為什麼還要把她傳喚到雲璐山,一旦傳揚出去,豈不玷汙她的聖名?以後還怎麼做她的城主?”
素女真神怒道:“楊小玄,現在是我在調查你們!而不是你統領我們!”
楊小玄道:“當時妖魔作祟,利用魔法控制了我們的心魂,只是出現片刻的纏抱,我都交代清楚了,你們還有什麼可查?”
素女真神道:“小西山上你們纏綿在一起,你可以說是受魔法所迷,不能自己;那情絲將你們倆牽繫在一起又怎麼解釋?你們倆同時在貴賓館出現,難道不值懷疑嗎?我掌管女性的真神,難道就不能傳喚他到這裡來嗎?楊小玄,別以為神通廣大,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正義從來不會向武力所妥協的!”
楊小玄冷冷地一哼道:“閣下這不叫正義,而是小題大做,栽贓嫁禍!”
“你!”素女真神想要動怒,但又不妥,只是頓了一下酒杯,當下別過頭去。
骨朵生怕把事情鬧大,便溫和地道:“既然真神執法嚴明公正,就請尊便了!”抬手抓過楊小玄的手腕,將他手中的寶劍奪下,還回劍鞘之中。
雪洞寂靜,落針可聞。過了半晌,只聽鑄神房安道:“在朱環未到之前,誰也不許走出洞穴,以免串通一氣!”
說完,舉手擊了三下手掌,青光一閃,四個黑衣大漢立在四角,身高九尺,不苟言笑,手中均握著一把長刀,一股凌冽之氣逼迫而來。
楊小玄掃視四個大漢一眼,鄙夷地一笑,扯過一把椅子坐下。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忽聽有人長聲呼道:“朱環帶到!”
珠簾一挑,走進來十多個白衣女子,雖然長相較好,但各個冷峻。朱環今天一反常態,竟然換了一身白色的長裙。
白衣如雲,冰清玉潔,在這幽暗的甬道中默默而行,彷佛雪蓮出汙泥而不染。那清麗淡雅的風姿,讓楊小玄頓生寧靜祥和之意,心道:“這幫冷酷無情之物,與朱環姐姐相比,都要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