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道:“城邦體制各有不同,一個當官的一個令。以前那個穆城主仁義高尚,仁慈愛民。他為城主之時,屬於盛世時期,城民們不分貴賤,平等友愛,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講到此處,老人家搖了搖頭,嗟嘆道:“當地有句諺語:一條渾河向東流,好官不長壽,壞官不到頭。這句話還真是不假。兩年前,穆城主害了一場重病,到下世去了。
“當地有個姓高的副城主坐上了城主的位置。他一上來,各族權貴們的特權就日益明顯,動輒壓迫族民,奴役般的驅使,玄關一片黑暗。
“唉—!孩子,無論那夫婦倆是的死與你師傅有關,都很難站著走出去。更何況死者的堂妹一直緊盯著案子,你師傅恐怕凶多吉少啊!”
楊小玄覺得事情嚴重,還想下問,卻見那老者搖頭道:“今天的話說的不少了,小心禍從口出,年輕人,你就不要再問了。”
楊小玄見這裡暗藏陰謀,也不再多問,結完賬之後轉身想走。那老者猛一抬頭,見大街上走來一個差官。
便附耳對楊小玄道:“孩子,這個人就是玄關的張獄頭,你跟著他走就能找到地牢了。”
楊小玄說了一聲“謝謝”,便來到大街上。立刻解開仙道,唸了一套隱身訣,提氣輕身,尾隨在張獄頭的身後,來到高城主的官邸。
城主的官邸豪華而又氣派,院子裡假山層疊,清泉之水潺潺流淌;道路兩側,紅花滿樹,落英繽紛。
一棵綠樹上掛著一個鳥籠子,裡面關著一隻綠嘴鸚鵡,見張捕頭走來,不住地呼叫:“有客來!有客來!”
樓門“吱呀”一響,一個僕人走了出來。衝著張獄頭躬身行禮道:“城主正在廳中等你。”
隱身法似乎對鸚鵡不起作用,依然叫個不停:“有客來!有客來!”
僕人朝門口看了看,沒見到有客來訪,便指著鸚鵡道:“別亂叫!”
那鸚鵡也學著說道,“別亂叫!別亂叫!”
僕人噗嗤一笑,添了一些鳥食,這才轉身回房中去了。
楊小玄搖身一變,變成一隻蒼蠅,雙翅一展落到紗窗上。定睛向裡觀瞧,見客廳裡金碧輝煌,鑲金嵌玉;條案上擺滿了古董,牆壁上掛滿了名人的字畫,既富麗堂皇,又悠閒文雅。
太師椅上仰臥著一個人,銀髮長鬚,大腹便便,細眼微眯,滿臉傲色。正是玄關城的高城主。
見張獄頭到來,慵懶地坐了起來,對張獄頭道:“監獄裡人滿為患,我們哪有錢糧養活他們?案子該結的就結;犯人該殺就殺;那些取保候審的,無論什麼罪行,只要錢銀到位,就立刻放人。
張獄頭行禮道“手下明白。”
轉身剛要朝門外走,忽聽高城主叫道:“慢!”
張獄頭轉過身來,問道:“城主,還有什麼吩咐?”
高城主低聲道:“那老道是王小姐的仇人,唯有他不能放。據聽說他在獄中總是大吵大鬧,還不如讓他暴死在牢中。”
張獄頭道:“今晚我就讓獄頭在飯菜裡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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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劇毒,今天夜裡就讓他去見閻王。”
高城主點頭道:“好!你辦事,我很放心。”
楊小玄見他們要對師傅動手,心裡非常著急,只等張獄頭一走出門口,將翅膀一展,飛落在他的官帽上。
張獄頭毫無察覺,一路上哼著小曲,向死囚牢走去。
剛到地牢的門前,楊小玄便飛離了他的頭頂,找個僻靜的地方現出真身,隱遁了身形,徑直向牢裡走去。
地牢的裡面要比地面矮了許多,只有上面幾個天窗是開著的,投下幾道昏暗的天光。牢裡一片漆黑,耗子、蟑螂、壁虎……在黑暗中爬來爬去。
牢房分為兩排,中間只有一條不足四尺寬的走廊相隔。鐵門把守,囚犯手扶欄杆,倚門朝外張望。
每當有腳步聲傳來,就會發出悽慘的哀求聲,“行行好吧!給我點兒水吧!”
楊小玄逐個牢房察看,走了兩個來回,也沒看到師父的影子。心裡納悶,莫非還有別的地牢。
就在尋思之時,忽然傳來一聲鐵鏈砸門的聲響。緊接著,一個人用嘶啞的嗓音喊道:“放我出去!我冤枉啊!”
雖然聲音沙啞,但楊小玄還是聽出師傅的聲音。他循聲奔了過去,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牽掛的恩師清虛道長。
此時的他,可不像從前器宇軒昂、羽衣星冠的樣子,說句不好聽的,比那叫花子還要狼狽幾分。
身上血跡斑斑,鬢髮糾結如同刺蝟,衣衫支離破碎;赤著雙足,手和腳都帶著沉重的銬鏈。雙手不住晃動著鐵門,發出雄獅一般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