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之間,慕清真人已經在五指山修行了三十多年。張果老看到此山,便想到此人,於是縱身跳上了神驢,向五指山奔了過去。
山路崎嶇,路邊的荊條過腰,極是難行。但那白驢神駿無比,很快就到了五指山下。
張果老跳下白驢,抬頭望去,見五座山峰陡峭兀立,高低不同。正中的一座山峰,猶為挺拔,宛如五根手指豎立在半空中。
張果老點頭道:“嗯,怪不得人稱五指峰,果然和人的手掌差不多。”
他口唸咒語,那白驢立刻變成一張白紙,張果老將白紙摺疊起來,放入自己的衣袋裡。剛想叫開山門,突然發現孩子的被子都散開了。
於是便找了一塊平整的土地,一手抱著孩子,一手鋪著被子。忽然感覺身上熱乎乎的,低頭一看,衣襟上溼漉漉的,原來這孩子把一泡尿撒在他的身上。
孩子撒尿純屬正常,張果老並不在意,還對著孩子笑說道:“你這小東西,是不是看我這老爺子實澆不實澆啊?(實交不實交)”
那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張果老連悠帶哄,這孩子終於止住了哭聲。他摸了一下衣袋,這才發現衣袋裡的紙驢也被尿溼了,他依然沒有在意,尋思著,等把孩子交給真人之後,在太陽下抖落抖落就幹了,依舊放在衣袋裡。
張果老邁步來到山下,口唸咒語,輕聲叫道:“慕清真人在家嗎?八仙中的張果老前來拜見,快開門啊!”
喊聲未落,懸崖上清光一閃,現出一個山洞,兩扇大石門嚴嚴實實的緊閉著。過了片刻,雙扇門一開,打裡面走出一個老道,正是慕清真人。
只見他貌似中年,看上去也就是三四十歲,面如冠玉,膚色白裡透紅,容光煥發,海下的鬍鬚依然漆黑如墨。
實質上慕清真人已經年紀過百歲,只因他在大山裡,清心養顏,永固葆元,所以他的容顏常年保持青春,看上去還像三十年前的樣子,連一根白髮都沒有。
慕清真人見張果老懷中抱著一個孩子,有些詫異,指著他問道:“道兄你這是?”
張果老連忙解釋道:“方才路過此地,拾到一個被丟棄的孩子,小仙擔心孩子被野獸傷害,就抱到這裡來了,打算讓道友為我照顧幾日,等找到合適的人家,在送給別人收養。”
慕清真人脾氣古怪,喜幽好靜,討厭別人打擾清淨,本來不想收養,但見仙家有事相求,又是義善之事,便把張果老讓進洞中。
洞穴很大,又寬敞又明亮,如果停留在洞口,就像到了一戶農家似的。四壁如雪,又光滑又整潔。天然青石的地面打磨得光明錚亮,光亮照人。只是洞中空無一物,看上去空蕩蕩的。
慕清真人將袍袖一抖,窗臺下現出一張竹床,被褥齊全,便把孩子放在了床上。餵了一些花粉,這孩子全都吃了,工夫不大就睡著了。
二人來到客廳,慕清真人端來一壺熱茶和一大盤水果,放在茶桌上。他為張果老斟了半杯茶:“道兄,大山深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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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於蓬萊洞府,只有清茶一杯,野果子一盤,萬望仙人笑納。”
張果老端茶在手,剛要開口講話,忽然覺得衣袋裡鼓動了一下,低頭一看,見那頭白驢從衣袋裡跳了出來。
他急忙放下茶盞,貓腰去抓,那白驢幽光一閃,陡然變大,那頭驢昂首踢蹄,那粗大的陰物也破體而出,大嘴一張,想要啊啊大叫。
張果老害怕驚嚇到孩子,還沒等它發出聲來,照著驢的嘴巴就是一巴掌。那白驢“呃呃”了兩聲,這才閉上了嘴巴。
張果老頗為不好意思,歉意地說道:“真人,這驢平時摺疊如紙,很是規矩老實,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天突然變化成驢,汙染了仙家福地,小仙真是過意不去。”
慕清真人性格古怪,要是換個別人早就掃地出門了,張果老畢竟是中界仙人,早年又與自己有過交情,雖然滿心不悅,但又能說些什麼?
朝外撩了撩手,厭惡地道:“趕緊整出去吧!”
張果老趕忙將驢拉到洞外,唸了好幾遍咒語,可這驢昂著腦袋,屈唇呲牙,就是不肯變回白紙。
中午驕陽似火,張果老知道神驢的鬧騰,一定與這孩子給尿溼有關,心想:把他放到太陽下曬曬,等身上全都乾爽了,也就沒事了。
為了防止神驢逃跑,他特意從蓬萊島的神獸場裡借來一根韁繩和一根拴馬樁子來,將神驢拴好,這才返回洞中。
歉意地道:“孽畜打擾了真人的清淨,實在對不起了!”
慕清真人笑道:“仙人見外了。一個修行者幹嘛要和一頭驢過不去?來,清茶溫熱可口,還是喝一杯茶吧。”
張果老端起茶盞,小小的呷了一口,果然清香爽口,連聲讚道:“好茶,好茶!真人,此茶用的是什麼水?泡的是什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