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子姍低頭朝下看了看,見下方無人,便對楊小玄道:“小玄,這次是回鄉祭祀父母,我建議所有人都關閉仙道,像普通人一樣走進自己的家鄉,像普通人一樣做事情。”
楊小玄笑道:“還是夫人想的周到,就遵照夫人的意思去辦。”
竺子姍用愛慕的神色白了他一眼,嫣然一笑,叱道:“臭不要臉!我們還沒有結婚呢,誰是你的夫人?以後不許這樣稱呼我!”
楊小玄道:“我只是偷偷的叫,在眾人面前我就稱你為女友或是未婚妻子。”
竺子姍妙目一瞥,嬌羞地一笑道:“這還差不多!”
四個人飄然降落,四下看了看,四周盡是大山,只有一條小路可走。楊小玄辨別了一下方向,對其他三人道:“我們沿著這條山路一直朝東走,估計距離我家已經不很遠了。”
骨朵道:“連日的征伐,我厭倦了廝殺!咱們就這樣走下去,好好過一次凡世間的生活。”
四個人均表示同意,紛紛關閉了仙道,一路向東而行。大約走出六七里,終於見到一個鎮子。
鎮子雖然不大,但路上行人卻是很多,一打聽才知道,此鎮叫做肖家灣,今天是個集市,附近的村民都到這裡互換有無,因此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
周春燕道:“鎮子裡的紙草鋪子一定不少,超度亡魂需要好多紙草和一些喪葬品,咱們不如到鎮子裡走一走,到鋪子裡詢問一下,順便訂購一些用品。”
楊小玄點頭道:“對,順便找個酒館吃些東西。路上我一直在想,父親是個外鄉人,母親又是個獨女,姥爺、姥姥去世後,村子裡幾無親人。我們要辦幾天的喪事,最起碼得有個落腳點吧?可我想了一路,也不知道哪位才是我的至親。”
周春燕道:“王家屯雖然沒有族親,但至少還有你的孃親舅舅吧,你好好想一想,誰家和你娘最親?”
楊小玄尋思了好半天,一笑道:“王家莊都姓王,叫舅舅的很多,真不知道哪家與我家最親。只是記得母親死的時候,一個王玉山的舅舅經常照顧我。晃眼十年過去了,不知這位舅舅是否健在。”
骨朵道:“不用想了,反正咱們身上也不缺金銀,隨便租用幾間房舍那還不容易。”
說話間,四個人走進鎮子裡,很快就找到一家花匠鋪。一搭話,便得知鋪子的老闆也姓王,名叫王鳳山,與母親是同族兄妹。論輩分楊小玄應該叫他舅舅。
這王花匠不但會紙匠活,對紅白事情也頗為精通,見妹子的後人要為父母超度亡魂,還要從自家的鋪子裡購買好多喪葬品,便主動要為他幫忙。
當王花匠問起如何超度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個人都啞火了。
過了良久,竺子姍才說道:“我們對超度之事都不懂,全憑舅舅做主吧。總之,我們不怕花錢,事情辦得越隆重越好。”
王花匠道:“要想隆重,必須得要七天。不然很多石碑、紙草都做不出來。”
楊小玄猶豫了片刻,對王鳳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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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我們時間有限,五天怎麼樣?”
王鳳山尋思了一下道:“五天也可以,不過我得再聯絡兩家。這樣吧,你們先寫好碑文,我帶你們先走幾家,談好價格後,你們先付一些定錢,超度的頭一天,讓他們把石碑等物直接拉到墳塋地去。”
竺子姍摸出兩根金條,三錠銀子,往桌子上一放,對王花匠道:“我們都是外行,碑文寫好後,就由舅舅做主吧,這些定錢夠不夠?”
王花匠哪見過金條和銀錠,登時就驚呆了,哈哈笑道:“莫說定錢,就是整個喪事的開銷也足夠了。既然我外甥如此慷慨大方,舅舅今天就陪你們一起去一趟王家莊,見見其他幾個親孃舅舅。你們擺如此大的排場要需要好多人手,我建議擺幾桌酒席才好。”
楊小玄道:“可以,那就找兩波廚子,大辦三天。”
王花匠點頭道:“雖然這是下葬,但給父母超度亡魂也算是件喜事。你的父母真沒白養你一回啊!”嘴角顫抖了幾下,眼淚流了出來。
幾個人寫好了碑文,又到酒館吃了一些便飯,租了一輛馬車,在王鳳山的陪同下,一起趕往王家屯。
藍天白雲,孤單錯落的民房,搖曳起伏的碧草,斑斕的野花,潺潺流淌的小溪……夕陽下嫋嫋的炊煙,牛羊悠遠的低嗚,夢境一般重新踏上了故土。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的童年往事,想起了用尿簍子砸向妖石的一幕……心中震顫,又想起連月以來,在各國所經歷的陰謀、殺伐……登時覺得說不出的疲憊厭倦。
忖道:“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徹底打敗妖精,讓宇宙清寧,天下太平?大功告成之日,我便到回到家鄉,與心愛之人過上平淡而快樂的日子。”
想到心愛之人,抬頭看了竺子姍一眼。竺子姍似乎知道他心中之所想,嫣然一笑,緊緊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掌。
馬蹄嘚嘚,馬車很快駛入村口,突然馬車在一戶人家的大門前停了下來。王鳳山下了馬車,對楊小玄道:“外甥,你們都別下來,我給你二舅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