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夷拍了一下無二牛的後腦殼,喝道:“別嘮叨了!撐起你的大膀子,給我超過他們!”騰身躍到他的後背上。
無二牛嘿嘿笑道:“好嘞!揹著婆娘走,就是不嫌累!”
雙翅拍動,眨眼間趕上了羽鶴。無二牛轉頭對周春燕道:“小樣,還先走了!比比咱誰飛得快!”雙翼猛拍,眨眼間就到了漁村的上空。
馮子夷生怕驚嚇到村民,遠遠就降落下來,等眾人到齊,這才一同朝漁村走去。
豔陽高照,白沙碧水,海風中滿是鹹溼溫熱的氣息,沙灘上橫七豎八地擱著十多艘漁船,五顏六色,錯落有致。
七八個漁家婦女正在海邊曬網,瞧見一群俊男靚女朝這邊走來,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著什麼。
六個人到了近前,都恭敬地行了一禮,婦女們見這些人不但長的俊美,還這樣懂得禮貌,很是喜歡。一個年歲稍大一點的婦女笑道:“有什麼事儘管說吧,不必行禮。”
馮子夷很客氣地道:“大姐,請問夢竹神醫還在這個村子嗎?”
那婦女指著村北一座小山丘道:“神醫的診室就在那座小山的下面,原來你們是來看病的呀?”
竺子姍搶先答道:“不是。夢竹神醫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是遠方的遊客,請問你家的漁船出租嗎?”
那婦女反問道:“你們租船幹嘛?”
竺子姍答道:“當然是划船遊玩了!如果你們肯租的話,我們可以出個高價錢。”
她身側的一個婦道:“呦,這姑娘出手如此大方,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只可惜今明兩天都是禁海的日子,莫說沒人敢租給你們,就是租給你們恐怕也不敢下海。主要是你們來的不是時候。”
眾人頗感驚訝,竺子姍問道:“為什麼?”
那婦女道:“不瞞幾位貴客,近些日子西海灣來了五個海神,頒佈一項規定:每月的一、四、七為捕撈日;每逢二、五、八是進獻日、每逢三、六、九、十是禁海日;今天是初九,明天是初十,誰敢下海啊!你沒看到所有的船隻都靠在岸邊嗎?孩子們,我看你們個個都光溜水滑的,我勸你們這兩天不要下海遊玩。”
楊小玄極想知道其中的秘密,故意問道:“那我們若是偷偷的下海,幾個海神能知道嗎?”
一個年齡稍小的姑娘哼道:“海神手眼通天,莫說船隻入海,就是一個人洗海澡,海神都能知道。前些日子,村西頭老李家那爺倆半夜偷偷地下海了,結果海上突然起了風浪,不但船翻了,他兒子也被海怪咬掉了腦袋。好在漁船入水不深,老李頭總算是撿回一條性命。當天就變賣了家財,逃往了外地。”
楊小玄面色凝重,隱隱覺得海上有妖怪在作怪。但他又怕給幾位善良的人們帶來災難,不敢詳細打探,只是隨意地問道:“這海神如此厲害!他們長的什麼模樣?”
那小姑娘道:“就是五個長的很怪異的小孩子。明天是初十,海神不能來;後天是十一,海神也不能來。你們若是不走,十二那天晚上,就能在魚行的大門前見到他們。”
楊小玄沒有吭聲,心裡一直在想:“五個妖人竟敢明目張膽的控制這道海灣,背後一定有人照管。莫非他們是西海龍王的什麼親戚?”
正在尋思之際,忽見無二牛撤出了盤結棍,一扭一扭的走到了海邊,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吐沫,哼道:“我不管他是哪路的毛神,先揍他一頓再說!”
幾個曬網的婦女嚇得尖聲大叫,不等無二牛把棍子舉起,馮子夷一個箭步竄到他的近前,喝道:“二牛不許魯莽!”一把扯過他的胳膊,將他拉了回來。
竺子姍生怕把事情鬧大,把手一揮,大聲說道:“離開這裡,去見夢竹神醫!”
說完,朝骨朵遞了一個眼色。
二人心靈相通,早知其中之意,骨朵便從衣袋裡摸出幾塊散碎的銀兩,一笑道:“幾位姐姐,打擾你們半天了,這些散銀你們收下,就算妹子送給你們的見面禮。那胖子腦子不大靈光,希望大傢伙千萬不要講出去。”
不等幾個婦女說話,骨朵將銀兩放在船頭上,轉身就走。
眾人沿著一條蜿蜒的小路,徑直朝北面的矮山下走去。
落日西沉,天空橙紅,碧黛群山群山起伏如浪。谷中一條小河平靜流淌,曲折朝北而下。兩岸綠草如茵,樹木茂密,遠遠望去如綠霧繚繞。
山坳的綠林之中,隱隱有五六間木製的板房。院子裡競排了一條二、三十人的長隊,蜿蜿蜒蜒,一直排到大門口。想來這便是神醫的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