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黑沒有點頭。
“大差不差,但是你也可以這麼理解。準確的講,陰圈裡頭只要不是那些修仙問道的,大多依照的都是這個原理。”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
“也就是說,這一行都是拿自己的命,在換他人死後的安生。”
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有些迷茫。
他這套理論簡直聞所未聞。
按照《走陰實錄》裡面講的,走陰這一行當,辦的不算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是讓人在死時走的舒服些,聽起來甚至像是個跑腿的,怎的就有這麼大的風險?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繼續為我娓娓道來。
“你們這一行的人,之所以可以魂魄出竅,去底下辦事兒,我猜想,和其他從不外傳的行當一樣,與你們的血緣有關係。你們這一脈,估計是以前與底下的大官兒有相識,所以一代一代傳下去,底下的人見著是你們這一脈的,自然會行方便。”
“只不過人家給你辦事兒,就算他們不收你的報酬,也得講個規矩。你們帶了錢財讓人家投個好胎,這倒無關緊要。但如果出了岔子,應該去投胎的魂魄始終滯留人間,還惹出些冤孽來,底下的人得把事兒擺平,就得花更多的錢財,甚至陰錢陰壽,卻找不到事兒主,就只能找你們這一脈辦事兒的。”
聽到這裡我已經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那女屍作亂,她欠的債就被算到了我爺爺頭上,底下的想要找她催債,我爺爺就得遭殃受罪。”
周黑點了點頭。
雖然周黑扯得有些太遠,不過我算是明白了。
和這些東西還有底下的打交道,貨幣不僅僅包括錢財,更多時候,是陰壽,是人命。
如果想要我爺爺的身體儘快好起來,必須將逃走的黃梅給送到底下去,教她自己去擔下自己惹來的罪責。
想到這裡,我心中更多的卻不是對黃梅的憤懣,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我想爺爺在走陰這一行當那麼久,他不可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將自己治好。
但是以他的能耐,他這麼多年都沒找到黃梅,我很難不去想,他可能是故意的。
說到底,黃梅不過也是個可憐人,她心中有難平的怨氣,想要報仇,自然也是難免。
爺爺狠不下心,寧可他自己活受罪。
難怪他老是長吁短嘆,估計也是無奈。
我沒再說話。
我和周黑便只在原地默默的站著。
“小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