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不說我也知道。
現在她說了,我心中更是莫名的生出一種惶恐。
李明月又抬起眼來,盯著我的臉,打量了片刻,繼續說道:“而且,小師傅,你的表情從剛才開始就格外僵硬,簡直有些發紫,我看您說話都在吐白氣兒。”
她小心翼翼的再次問道:“當真沒事兒嗎?”
順著她的話,我伸出手,將僵硬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臉。
在我的手指接觸到我的臉時,我的臉居然感覺到了一絲溫度,一絲溫熱。
這說明,我臉上的溫度比起已經凍僵了的手指還要更低。
怎會如此?我記得這一路過來我都算得上是小心翼翼,沒有招惹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我的手下意識順著臉往下摸,到了脖頸處。
手機的款式很老,高領的,脖子處有個盤扣,我的手無意間觸碰到了身上穿著的那件高領子的壽衣。
之前在陰差走後,七叔在將我傷口包紮好,周黑就特意叮囑我要好好穿著這件壽衣,切不可像遇到陰差的時候一樣,輕易脫下。
那時候我將這壽衣穿上,明明還覺得它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件衣裳,甚至在這濃郁的霧氣中穿著它行走,還能多幾分有衣物蔽體的溫度。
但是此時,我的手指感覺到,這件壽衣簡直冷若寒冰。
我心頭疑惑,乾脆直接解開了壽衣最高處的那個釦子,摸了摸與之接觸的脖頸面板。
冷得簡直不成樣子,比我的臉上還要更加冰冷。
忽地這麼一摸,還有點生疼。
我記得人在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大腦會產生自己很溫暖的幻覺,我想起之前後頸微微發熱的感覺。
就在我思索之時,邊上的李明月冷不丁忽然向我問道:“小師傅,我之前就想問了,周師傅他把這件女人的壽衣交給你,是用來幹什麼的?”
我本打算回她。
但是張了張嘴我才發現,周黑只是叮囑我要穿好這件壽衣,但是卻沒告訴我其中的緣由。
我不介意這件衣服死人穿過,我也不介意它還是女人的款式,畢竟我跟死人一塊兒坐同一輛車的次數也不算少。
但是現在,這件壽衣穿了就渾身上下發冷,簡直快要凍死,這和這衣服的來歷已經不是一個級別的問題。
拿命去換件衣服穿,也有點太奢侈了。
一邊想著,我慌慌張張將身上的扣子全部解開,把壽衣脫了下來。
“小師父?”我旁邊的李明月沒看懂我在做什麼,稍顯詫異地問了一聲。
我沒敢把壽衣扔了,這東西再怎麼詭異也是周黑給我的,並非我自己的東西。
思索再三,我只能將它摺疊好,而後放到了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裡。
而後,我對李明月搖了搖頭。
“這事兒你不用操心,這東西是周叔給我的,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相比之下,你沒感覺有什麼異樣吧?”
李明月看出了我的慌張,但是她卻不打算出說破。
她只是將目光移向了一旁他父親屍體所在的方向,看她嘴角的笑,有些自嘲。
“當初幾位師傅勸得對,我不該跟著過來的,現在才一晚上不到的時間,我就看見過了這麼多怪事兒,我也不清楚什麼叫異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