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小時後,白點點獨自返回了投票廳。
“劍太輕怎樣了?”葉輕眠抬頭問道。
白點點悲天憫人的抬起頭,眼神憂鬱而迷離,“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善心未泯,剛才去造了個塔。”
“呵,直說讓他跑了不就好了?”葉輕眠嘲諷道。
“怎麼說話呢?會不會說話?”白點點不樂意了,“白爺要是認真起來,連個蒼蠅都逃不出咱的手掌心。”
“怎麼跑的?按理說不應該啊。”葉輕眠追問,白點點是什麼個強度他是清楚的,輪迴規則似乎隱隱有著智力高度和能力強度成反比的詭異設定,所以以白點點的頭腦,劍太輕跑不掉啊?更何況自己給這個賭鬼許諾了鑽石的麻將,正重要害。
“那小子自殺了…”白點點有些鬱悶的說道。
“這…”葉輕眠先是一愣,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了,劍太輕的能力是死亡後在十天之內出現過的地方隨機復活,那麼他自殺就相當於一個極難被幹涉的空間傳送。“先自殺,隨機地點復活後找就地在廢墟里把自己一埋?”
“對啊!”白點點點點頭,“所以我覺得人家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就先饒他一命。”
“嘶,這城市對我來說不小,對你來說應該不大吧!”葉輕眠的話讓白點點一陣自得,但接下來的說法就讓他有點不開心了,“你就不會把這裡犁一遍嗎?”
“當我你農村二大爺家老黃牛啊?說的簡單,犁一遍?我還給你種上菜呢!”白點點不服氣的抖了抖肩,“你等著,我下次肯定讓他逃無可逃。
葉輕眠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這種事他可不敢再麻煩白點點了,可靠性巨差無比,時刻隨身攜帶著意外。劍太輕的能力說麻煩也麻煩,不過不是不能對付,如果劍太輕以為自己的能力沒有絲毫破綻,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葉輕眠跟長孫漣兒打了聲招呼,離開投票廳返回避難所。英柔、李宅樹和白點點此時也無需隱藏身份了,所以一路與葉輕眠同行。
“恭喜你得了一員大將。”英柔祝賀道。
“同喜同喜。”
“不過你為什麼不和長孫漣兒結下誓約呢?只是嘴上說說會不會保險吧?”英柔問道。
葉輕眠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道,“當然不保險,不過那麼保險做什麼?有關她在第九戰區的一切都是一方之言,實際情況我還需要再確認。”
“你信不過她?”
“信任這東西不值錢,就算我信她,她也未必信我。如果我剛才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誓約卷軸,可能會讓她覺得我這個盟友太廉價了。我需要時間瞭解第九戰區,而她應該也需要時間多瞭解一下我。況且她不是還能堅持兩個月麼,怎麼說也要挑個她最危急的關頭再去力挽狂瀾。”
“呃…”英柔有些語塞了,“那你跟我籤誓約卷軸的時候怎麼那麼痛快?”
“因為你只代表了你個人。而長孫漣兒有可能代表整個第九戰區。世界級的聯盟合作怎麼可能這麼草率,現在的進展其實已經非常快了。”葉輕眠伸出手指給英柔分析道,“第一,監察者開啟了其他戰區和第一戰局的通道,所以長孫漣兒需要看到我穩定住局面的能力,才能徹底放心,不會因第一戰區的覆滅而被牽連。”
“第二,我需要去第九戰區實地考察長孫漣兒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並且深入瞭解第九戰區候選者勢力的組織架構、成員資訊以及對聯盟的整體態度。如果與我們聯合只是長孫漣兒的個人需求,而其他人的意向並不強烈,那麼我們這個聯盟的協調性和凝聚力就要打個折扣了。而且如果第九戰區整體是反對聯合的,那麼我就必須時時刻刻費心幫長孫漣兒穩定她的勢力地位,這會比較虧,我沒那麼多閒心。”
“第三,第一戰區現在扛的是反輪迴神殿的大旗,而且隨著擾夢者在全候選者世界擴散後,同盟勢力必然會爆炸性壯大。我需要時間跟我的同伴討論出一個適用於絕大部分世界合作者的框架協議,以及細節上可商討的上下限,避免因待遇差別化過大導致聯盟內部矛盾。而且基礎協議需要在以第一戰區為主導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做到公平公正、互利互惠。這種事平衡起來比較複雜,需要時間來敲定。
“第四,我就帶了一張誓約卷軸。”
英柔最初真的有非常認真的在聽葉輕眠分析,每一句她都盡力快速的去思考,去理解。就在她暗暗佩服葉輕眠的深謀遠慮時,那突如其來的第四條讓她感覺自己的信仰瞬間崩塌了,“搞了半天還不就是因為你沒有誓約卷軸了?”
“不,重要的是前面我說的那些。不過如果你非要把第四條當做重點…也沒錯。”葉輕眠笑出了小白牙,“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沒什麼所謂。”
“我信了你的邪。”英柔扶額一嘆,她現在真是有點搞不清葉輕眠的真實想法了,不過反正這都是他自己的事,英柔也沒必要操心,“今天最後一晚了,要不我就不進避難所了。畢竟如果結算的時候出現兩個非感染者,不知道規則會怎麼處理,保險起見我們就留一個吧。”
“怕什麼,之前白點點移動避難所的時候並沒受到規則的干預,就證明這並不是違規的。合法手段下的雙非感染者不會不被規則承認的。正好白點點搬了兩個,一個2號一個17號,到時候你放心住下好了。”
白點點聽到葉輕眠提到了自己,笑呵呵的開始刷存在感,“看見沒老葉,你搞了這麼多天都白扯,要不是我搬走避難所,你現在估計正坐地上哭呢。”
“呵,好笑,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讓你搬的。”
“好笑你倒是笑出聲啊,皮笑肉不笑的多尷尬。是你讓我搬的怎麼樣?沒有我,沒有你家白爺,你把他們所有人都喊上,你看看能搬走一個不?”
“能。”葉輕眠沉吟了兩秒,得出了結論,“劍太輕也蠻厲害的,他說不定也能做到。”
“放屁!”白點點不服,“老子都費勁,他那種貨色萬萬不能夠!”
“什麼貨色?能從你手裡跑掉,讓你抓不著的貨色啊?”
“葉輕眠你是不是挑事兒呢?個保鏢,話咋那麼多呢?”
英柔苦笑一聲,無語的遠離了白點點和葉輕眠幾步,經過她多天的觀察發現,這兩個人呆在一起要不了多久就會吵起來,會互相變著法兒的挖苦、諷刺、打擊對方,就像兩個相識多年的老友,嘴上損著對方,但心裡卻很關心對方。
不過有一次當英柔把自己的看法說出來的時候,無論是葉輕眠還是白點點都情緒異常激動的反對,反應態度之強烈,讓英柔深深的懷疑如果自己繼續堅持,會不會被他倆滅口。
直到後來的某一次聊天中,英柔才模糊的瞭解到了一些狀況,葉輕眠和白點點似乎原本真的不是朋友,但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們的命運被綁在了一起,現在想分都分不開。葉輕眠不能殺白點點,而白點點也不能殺葉輕眠,所以兩個人就有事沒事噁心噁心對方,並以此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