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個技術活,需要一定的練習才能做好,一開始必須有人在旁邊指導才行。
今天也同樣如此,李月辰在司馭寺外面空地上一邊指導一邊解釋著:“用這還未降溫的鐵掌貼在馬蹄上,是為了將修剪之時產生的毛刺燙平,不宜過久,毛刺燙平了便可……”
“馬掌上好之後,在馬蹄上千萬記得塗些蠟油,防止乾裂……對了,這馬掌,差不多每隔半年便要拿下來,將馬蹄重新修剪一次……”
聽她說到這裡,一名監丞突然抬起頭,一臉為難道:“可是殿下,這時間改如何計算?”
“沒必要太過精確,只要時不時看看馬蹄下面的角質層……就是那層黑乎乎的玩意兒便好……”
一邊解釋一邊指導著他們打完了四個馬掌,李月辰也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教學生這種事兒,永遠都是那麼累。
但好在這個時代的人一來大部分都比較珍惜知識,會認真聽講。二來她畢竟是個公主,這些人也不敢不恭敬。
講完之後,李月辰正準備離開,卻猛然發現周邊聽講的人數好像多了一個。
旁邊這人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還不到三十歲。
嘴邊的鬍子也留的不是很長,打理的也還算乾淨。
這傢伙剛剛來的時候沒見過,不太像是司馭寺的人,但既然身處這皇城之內,想來也應該是那個部門的工作人員。
“你是何人?”李月辰略帶好奇的問了一句。
對方原本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那馬蹄看,聽到公主問話,連忙行禮,恭敬的回答:“下官裴匪舒,見過公主殿下!”
“免禮。”李月辰抬了抬手,“裴侍郎是你何人?”
“回殿下,是下官叔父。”
李月辰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這會兒雖然已經有了科舉這一說,不過朝中大部分的官員基本都是沾親帶故的,真正科舉出身自己考上的官員估計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裴行儉是禮部侍郎,給自己侄子安排一個小官來做還是挺容易的。
“你也是則司馭寺之人?”李月辰問道。
“並非如此,下官乃是少府監監正,只是殿下奇思妙想,所做各種精巧之物無不風靡大唐,下官心中佩服……聽聞今日殿下再次授課,故此前來旁觀……”
少府監監正不是另一個人嗎?李月辰一臉疑惑,不過隨後就反應過來了,估計是被調到其他地方去了。
“對馬有興趣?”李月辰問道。
裴行儉雖然是文官,但也是武將出身,並且戰績極其漂亮,族人之中好武倒也正常。
然而裴匪舒卻搖了搖頭:“並非如此,下官從小便喜好琢磨奇技淫巧,正因如此,才對殿下佩服的緊……”
“那確實還挺適合少府監……”李月辰笑了笑。
畢竟這個部門平日裡就是負責給皇宮裡製作各種工藝品或者其他小玩意兒,算是一個挺容易培養出發明家的地方。
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李月辰突然伸了個懶腰,然後準備回去了。
走之前隨意的問了一句:“如今宮中養著多少匹馬?”
司馭寺監丞回答道:“回殿下,一萬有餘。”
數量還聽不少的,李月辰點點頭,隨後便準備回去了。
不過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平時馬糞如何處理?”
監丞似乎是沒有想到李月辰會突然這麼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些發愣。
旁邊的裴匪舒看到他愣住,輕輕咳嗽了一聲。
監丞這才反應過來,恭敬的回答道:“這……因為放馬都在秦嶺山脈之中,所以一般都是直接丟棄……”
“唉……”
聽到這樣的回答,李月辰忍不住感到無奈,搖搖頭低聲自言自語道:“如此好的商機居然都被你們給浪費了。”
監丞似乎有些沒聽清楚,但又不敢多問,只能沉默在原地一句話不說。
不過旁邊的裴匪舒倒是聽清楚了,低頭默默思考了一下之後,突然眼睛一亮,忍不住出聲讚歎道:“殿下大才啊!”
對於他的稱讚,李月辰扭過頭看了一眼,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