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王妃可都記住了。”沈娘雙手握在身前,端莊的站在秦渡跟前,秦渡聽得滿臉羞紅,嚥了咽口水,“這是圓房啊。”
“王妃,其實花緣花嵐兩個丫頭說得對,既然你入了王府,也是王爺開口承認的恆王妃,那麼就應該早點學著侍候王爺,這是必經之路啊。”沈娘輕聲道。
“嗯,那我要怎麼做?”
沈娘慈祥微笑,點頭道:“你是王妃,想要去見王爺,隨時都可以。”
被沈娘這麼一點,秦渡似乎明白了些事情,在前往秦林軒的路上她優哉遊哉的走著,邊走邊思考沈孃的話,既然是夫妻那就必須有夫妻之實,她秦渡之所以一直被下人們笑話,不僅因為自己出身低微,更是因為她沒有與赫連武洞房花燭夜。
“王妃,是阿毓。”花嵐提醒秦渡。
她回過神,往前瞧去,阿毓正迎面而來,殊不知她竟然無視秦渡這個恆王妃就這樣傲慢的走了過去。
“站住”花嵐呵斥,“阿毓,看見王妃竟然不行禮,還有沒有規矩。”
只見阿毓冷笑幾下,輕蔑的掃過主僕三人,這阿毓自上次被打了之後,已經破罐破摔心裡記著仇,在秦渡跟前已經半點戲份都不想演,“王妃,哪個王妃,我沒有看見哦”
花緣花嵐兩人頓時黑了臉,紛紛給秦渡投去目光希望秦渡可以治一治這囂張的阿毓。可秦渡一臉無所謂,聳聳肩道:“算了,這些事情不必計較那麼多。”
花緣的脾氣更衝一點,半點不想忍,埋怨秦渡道:“王妃,她不尊重你,這些事情不能這麼算了。”
“哼,什麼王妃啊,不過是有名無實罷了。”阿毓翻了個白眼,就只差沒有把秦渡摁在地面上踩。
“你又是什麼?別以為做了妾就可以騎在王妃的頭頂上,奴婢一輩子都是奴婢。”花嵐也看不下去,怒罵回去。
“在我面前擺什麼王妃架子,有本事讓王爺為你撐腰,你連王爺身上有幾道傷痕都不知道...啊”阿毓囂張的取笑秦渡,忽然沈娘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給了她一巴掌,一個巴掌印子清晰可見。
“王妃,今日老身就教你如何管教下人。”沈娘又是一巴掌,接著開口罵道:“不知道羞恥的東西,若不是王妃寬厚你能夠做妾?憑著是侍候王爺的丫頭就拿自己當回事,這裡是恆王府,站在你跟前的是王爺親口承認的恆王妃,與王爺一體同心,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什麼位置?奴婢就是奴婢,安分守己還有你一口飯吃。你虐待下人,還企圖騎到王妃頭上。我看你日子過得太舒心了。也罷,你本就是一個奴婢,今日我就自作主張把你發買了,終身不得出現在恆王府,免得你汙了王妃的眼。”
阿毓被這一句發買嚇得失去血色,是沈娘提醒了她,無論如何她都改變不了她的身份,她雖是做了妾室,卻沒有得到赫連武的寵愛,要發買這些不得寵又犯了錯的奴婢是最正常不過的。
她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很快兩個婆子便上來一左一右的把阿毓拖起,她苦苦哀求,喊著王妃饒命,可沈娘發買了阿毓之後馬上整理自己的衣裳,在秦渡跟前端莊一笑問:“王妃,這裡除了王爺之外,所有人都必須聽你的,該管就得管。”
秦渡愣怔的點頭,方才的沈娘一番操作下來,秦渡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個看上去和善慈祥的沈娘做起事情也是非常犀利的。“我懂了,沈娘。”
秦林軒外,成宇雙手抱胸,目光犀利的打量周圍,瞧見秦渡到來欲要去通報赫連武,秦渡做了禁聲的手勢,並且讓兩個婢女在門外候著,自己端著帶來的糕點進入寢室。
說實話,秦渡內心帶點緊張,手心冒了汗,赫連武正在擦拭著他的佩劍,雙眸猶如深夜裡的狼眼,警惕又危險,他很快察覺到身後有人,倏地回眸,瞧見來者是秦渡眼神才柔和了下來。
“王爺,我...”秦渡腦子思緒混亂,一時間嘴巴不知道該說啥。
赫連武並未言語,把佩劍插回去劍鞘,面無表情的把秦渡晾在一邊。
秦渡又想起了花緣的話,“王妃,你要記住,咱們這個王爺是個嚴厲的人,不過只要你不犯錯他還是很寬厚的。”,於是她深呼吸,鼓起勇氣道:“王爺,阿渡給你送了些糕點過來。”
赫連武往窗邊站著,眸子盯著外面看,雙手負於身後,陽光落在他身上,一身淺褐色衣裳,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高挺的鼻樑,輪廓分明的側臉,像極了一尊雕像,眉目微微蹙著,看著像是有心事。秦渡一下子看呆了,越看越發感覺自己面紅耳赤。
“把東西放下吧。”赫連武淡淡道,沒有回頭。
“哦”秦渡把糕點放在了桌面,心裡又想起了花緣的話“王妃,你要主動一點。”
可是她怎麼主動啊?這赫連武今日看上去整個人冷冰冰的,秦渡一時之間內心慌亂的猶如小鹿亂撞,他沒有發話,秦渡也找不到理由留下來,把東西放下之後悻悻然轉身離開。
“明日有個燈會,要出去看看麼?”秦渡準備走人,赫連武卻忽然開口。
秦渡一聽,燈會,那一定很熱鬧吧,她想都沒想點頭答應。
她自小就聽說這上京城是天子腳下,這裡熙熙攘攘,繁花似錦,門庭若市,燈火輝煌。可自打秦渡嫁給了赫連武就一直呆在這王府內,沒有機會見識上京城的川流不息。有機會出去她怎麼會放過。
要說燈會,就算上京城最熱鬧,秦渡人是站在赫連武身邊,可目光卻一直四處打量,今夜盛況空前秦渡著實是按捺不住。
“王爺你看,那裡有人表演戲法。”秦渡不停的墊著腳尖,探著腦袋張望,“王爺,我們去看看。”她二話不說拉著赫連武就走,成宇等人想要跟上,赫連武一個回眸示意不要跟來,花緣與花嵐相視一笑,這不就是有戲了嗎?
赫連武堂堂恆王,一身武藝,出身高貴,乃皇族血統,可今晚在秦渡跟前他做了一回普通人。秦渡這戲法看得開心,一個勁兒的鼓掌,她天真爛漫,活潑可愛,站在她身邊的赫連武也不禁微笑,他14歲開始徵上戰場,這些年打打殺殺,四處征戰,普通的生活他還真沒有嘗過。
“王爺,走,我們去那邊。”看完戲法,秦渡自然牽起赫連武的手,自顧自的走。那手甚是柔軟小巧,這一牽便是擊中了赫連武的心。
“這花燈做得好漂亮”秦渡邊看邊讚賞,全然沒有發現自己一直牽著赫連武,下人們遠遠跟著,花緣與花嵐不時竊竊私語,唯有成宇整晚下來不知道她們到底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