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心打馬飛奔,倒不是因為怕餘滄海,而是因為那裡是去嵩山派的岔路,要是打鬥聲音引來嵩山高手,那就麻煩了。
左冷禪功力大損,一兩個月之內都不必忌憚,但是左冷禪之下還有十三太保!他可沒有令狐沖那樣的劍術,來上兩三個太保,再加上餘滄海,那他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跑得二十來丈,眼見得餘滄海追近了,明心扭身揚手。餘滄海以為明心是發暗器,然而卻沒有聽到暗器破空聲,也沒見到有暗器襲來,以為是牛毛針之類的微小暗器,身子忙往側面閃避。
餘滄海這一閃避,距離又拉大了,拔腳又追。追得一會兒,明心又一揚手,說道:“看暗器!”
雖然還是看不見暗器,聽不到破空聲,但餘滄海不敢以身相試,再次閃避。
當明心第四次揚手的時候,餘滄海終於升起了怒火,長劍舞出一團劍光,不管不顧地繼續追。
追得丈餘,餘滄海頓時明白自己上當了,心下更怒。明心見餘滄海沒上當,只得取出一枚銅錢射過去。
餘滄海挺劍磕向射來的銅錢,“當”的一聲,銅錢是被磕飛了,然而銅錢上攜帶的力道不小,讓他奔行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這麼一跑一追,很快就跑出了幾里,到了一處寬敞的地方,明心從馬上滑下,看向餘滄海。
餘滄海突見明心從馬上下來,頓時停下腳步,警惕地看著明心。
馬兒跑出十來丈停了下來,明心刷地一下展開扇子輕輕搖著,笑道:“餘掌門,追了這麼久,累了沒有?是現在就過招還是等你休息一會兒?嗯,我看還是休息一會兒,你畢竟年紀大了。”
餘滄海哼了一聲,長劍一轉就要動手,明心退了兩步說道:“那算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行不行?”
止住了餘滄海動手,明心又說道:“話說,餘掌門,其實何必追著我不放呢?你畢竟年紀大了,老話說老不以筋骨為能,你沒聽說過拳怕少壯嗎?再說,虎老牙齒長,人老骨頭脆,跟我一個年輕人打架,就不怕被我打斷幾根老骨頭?'人老骨頭硬,越老越有勁'這話是騙人的,最好不要相信!”
“嘿嘿,試試不就知道了!不試,怎麼知道哪句話是對的?”餘滄海醜臉上肌肉抽動著說道,“你說了這麼多,不會是不敢動手吧?”
“唉,良言難勸……唔,你和我沒有深仇大恨,是不是該死鬼,還是等林家後人決定吧。”明心說道,“今天來來不陪你走上幾招是過不了關了,不過你是前輩,不會用兵刃欺負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年輕人吧?小子就拿這身嫩骨頭挨挨你的老拳!”
“你不是說老不以筋骨為能嘛,貧道就佔這用劍的便宜了。”餘滄海說道,“再說,你手裡拿著扇子,那肯定是你的兵器了。咱們手裡都有兵器,這樣才公平!”說著,腳下一動,人就竄嚮明心,手裡的長劍劍光閃爍,攻向明心。
“呃……”明心一邊避讓,一邊說道,“餘觀主,你好歹也是道士,這麼不要臉的話也能說得出來?”
餘滄海雙唇緊閉,一言不發,手上攻擊越發狠辣。
然而無論他攻得多快,都摸不到明心的一片衣角,明心還有餘暇說話:“嗯,餘觀主,你現在使的是松風劍法吧?這套劍法極好,難怪當年你師父被稱為'三峽以西,劍法第一'!不過,你似乎沒有掌握這套劍法的真意啊?”
說話之間,餘滄海攻了十六招。
“我說的是真的。”明心繼續說道,“你看看劍法的名字,松風劍法,這劍法不只是講究輕、柔、快,最重要的是松的悠然、風的飄逸,你看看你使出來的劍法,充滿了戾氣,這是走上歧途了!”
明心再閃過十八招,說道“有這麼高明的劍法,何必去搶林家的《辟邪劍譜》?辟邪劍法本身並不比松風劍法高明。”
說話間又閃過十一招。
“你倒是說話呀?”明心說道,“你是道士,又不是啞巴,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明沒明白?”
“喲,怎麼戾氣越發重了?看來你還是沒明白。都跟你說了,你這是走上歧途了。”明心繼續說道,“再這麼下去,你真的要墮入魔道了!不過你要想清楚啊,墮入魔道,就要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餘滄海的劍法已經使了兩遍,此時又被明心的話激得怒氣盈胸,劍法破綻更露,明心左手突然探出,拇指和中指捏住了餘滄海的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