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忠見姐夫如此,只好垂頭喪氣的趕回韓府。回來的路上,一直埋著頭,情緒甚是低落,都不敢看周圍的人。
王瑤見兒子回來了,守在靈前的她,慌忙試去眼角淚水:“忠兒,你阿姐有給你置喪費嗎?”
“姐夫給了我十兩銀子!”韓文忠搖頭道,他從身上掏出十兩銀子交到王瑤手中。
“這哪夠呀?去棺材鋪定個棺材也要15兩銀子呀!老爺呀!你是咱們縣首富,卻不曾想生了個不孝女,身後事居然這麼寒慘,連購置棺槨的銀兩都不夠!嗚!嗚!”王瑤望著手中的銀子,又氣又急,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阿孃!您還是節哀吧!若是哭壞了身子,以咱們家如今的境況,可是沒有多餘的銀子,給你請郎中呀!”韓文忠見阿孃哭哭啼啼的,忍不住勸道。
“忠兒的一番話甚是有道理,只是咱們手中,就十兩銀子,該如何是好呢?”韓文忠的話,王瑤倒是聽了進去。只是手中就這麼些銀兩,她開始犯愁起來。
“阿孃稍安勿躁,孩兒出去外頭想想辦法。”韓文忠一臉淡定的說道。
“出去外頭你年紀輕輕的,能想到什麼法子?別告訴為娘,你要去偷或者搶!你阿爹在世時,怎麼說也是縣首富,有頭有臉的員外。
如今你阿爹去了,咱們人窮,志氣可不能短!以免落了獄,受街坊鄰居所嘲笑!”王瑤以為韓文忠年紀輕輕的不學好,當即臉拉了下來。
如今,丈夫已故,女兒不孝,唯一能夠讓她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便是15歲的韓文忠。她今後的日子,要同他相依為命。
“阿爹在世時,有好幾個世伯世叔同阿爹交好,孩兒管他們借幾兩銀子,應該不會太難吧?”韓文忠天真的說道。
“忠兒!你還小,很多生意場上的事情,你並不懂!你阿爹的那些世伯世叔,都是牆頭草,若是得知你阿爹已去,咱們如今這般光景,恐怕一個個躲著還來不及呢!”王瑤道。
韓大員外在世時好面子,韓月娘成親那天辦的宴席,將近百桌,卻分文不取!吃席的人,大都空著手來的!其中還夾雜了些,騙吃騙喝的潑皮和無賴。
辦酒席所採購食材的費用,還是用她的金銀首飾典當出去,才勉強把開支給填上了。
如今,除了老管家,府中的其他下人,得知韓大員外病故,家產全給了大小姐,以為留在韓府沒什麼盼頭,一個個囔囔著要王瑤結工錢走人。
韓文忠剛從王府回來,只是發覺府中的人少了,並不知道府中下人的底細。
王瑤計較了一番後,以為自己也養不起這些下人,把僅有的透過首飾典當來的兩百倆銀子,給他們付了工錢,除了管家,餘者全部遣散了!
“阿孃!您就別再操心這些事了!孩兒去去就回!他們那邊能借多少,算多少吧!孩兒也不奢望能夠借多少,夠阿爹的棺槨本就中。”韓文忠安慰道,他又何嘗不知自己阿爹結交了一幫酒肉之徒。
只是當時,他尚不能言語,對於阿爹的事情,也不便勸說。阿爹雖不是什麼大善人,但也不是窮兇極惡之徒。
如今,他去世伯世叔那走一遭,也只是幫著阿爹處理身後的人際關係罷了!
韓文忠先拜訪了川崎醫藥世家陸家。
陸家的家主,陸明年長韓大員外幾歲,為人精明能幹,同韓大員外走的最近。韓文忠想先去他那裡碰碰運氣,看看能否借些銀子回來。
陸明一家老小在用午膳時,韓文忠剛好趕到陸府。門子得知是韓大員外的公子後,沒去通報便放他進去了。
他便一路尋到正廳,見陸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心中甚是尷尬。他從早晨至今,還沒用過膳,光顧著奔波阿爹的棺槨本,已然忘記用膳。
此時,聞到餐桌上飄來的飯菜香味,他肚子倒是“呼嚕!呼嚕!”的叫了起來,陸明沒有叫他用膳的意思,他強忍著口水,看了陸明一眼。
陸明此時,正由一群妻妾圍著,喂他吃飯,見韓文忠盯著他,心中甚是惱火,若不是看在韓大員外的面子上,早就讓人把眼前的渾小子,給揍一頓再說。
看著他傻傻的愣在那,盯著妻妾們喂他吃飯,他老臉一紅,心裡甚是不舒服。便皺著眉頭起身,把他叫到一邊:“韓公子!大中午的來府上,有什麼要事嗎?”
他心裡尋思著,你一個不會開口說話的人,量你也不會說出個子午卯酉來。回頭再叫人收拾你一頓,送回你阿爹那!
老韓家生你個這麼沒出息的小子,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作為你阿爹的摯友,老爺我就勉為其難的替你阿爹管教下!
“家父病故!手頭緊巴巴的,我來府上,管陸世伯借些銀子,替家父置喪!”韓文忠唅首道。
“你居然能開口說話了?”陸明詫異道。
“嗯!”韓文忠沒跟他細說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只是微微唅首。
“唉!令尊怎麼說,也是咱們川崎縣當之無愧的首富,置個喪怎麼會沒有銀兩使用呢?你小子是不是唬我?”作為韓大員外的摯友,陸明自然知道韓大員外除了宅子,把所有的家底都給了韓月娥。
他這麼說,也只是找了話題,心中另有所圖罷了!
“世伯!實不相瞞,本來家父置個喪,也不缺幾個銀子使用,怎奈除了宅子,家父把所有的家當都給了我阿姐!故,唔手中緊巴巴的,才來府上,管世伯借些銀子。”韓文忠道。
“原來如此呀!”陸明故意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你世伯我,同令尊乃摯友,借個一兩百兩銀子,都不在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