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令中的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再沒有了半點動靜。
徐洛和漣漪兩人靜靜的坐在仙府門口的臺階上,漣漪靠著徐洛的肩,望著眼前巨大的空無一人的廣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她從沒見過黑鐵令中那聲音的主人,但從對方平靜的話語中,她能夠感覺到,對方一定是個十分儒雅,而且有風度的上位者。
他對夫君……似乎相當信任,黑鐵令中,幾乎把一切因由,全都交代了清楚。
而且,直接說明了,送他來九州之巔的戰場,就是為了讓他避開那一場大劫!
這份關愛,漣漪感同身受。
徐洛沉默著,自從聽完黑鐵令中的留言之後,他就一直在沉默。
一言不發。
彷彿整片天地,都變得孤寂起來。
良久,徐洛才開口說話,但他一開口,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的聲音,竟然無比的沙啞,完全沒有了平日的那種潤澤。
“想要將聲音,傳遞到這枚黑鐵令中,需要耗費的資源……是個驚人的數字!”
“當初離開宗門,教主……把它交給我。”
徐洛看著受傷這枚黑鐵令,沙啞著喉嚨,喃喃說道:“當時,教主告訴我,說要時刻注意這枚黑鐵令的變化,別錯過了宗門傳訊。”
“轉頭他又說,傳訊一次,需要花費的資源太大,很不划算!”
“當時……他還跟我開玩笑說,讓我在九州之巔的戰場上,拿一個好成績回去,到時候,天煌就真的有錢了……發財了!”
徐洛的嘴角,泛起一抹悲涼的笑:“原來,他早就知道,天煌面臨的命運是什麼,但他卻一直沒對我說。”
“還有我那位便宜師父,他也肯定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所以……自從古蹟我歸來之後,他就一直躲著我,說是在研製新藥。”
“當時我還信以為真,還想著……一定要弄點極品藥材,回去孝敬他老人家。”
“呵呵……呵呵。”
徐洛悲涼的笑著,眼中卻忍不住有淚水落下。
他輕聲道:“我進入天煌的目的……並不純粹,我當時,就是為了魂經石碑去的。”
“我對這個宗門,談不上好感,也沒有惡感,我只想什麼時候,得到魂經石碑,然後立即離開!”
“我徐洛修煉的功法,不需要任何人來教,我的道……也只能我自己來走。”
“所以……我那個時候,一直認為,我不需要宗門。”
“後來想想,那個時候,我身上的破綻……其實很多!”
“偏我自己還不覺得,以為天衣無縫。”
“事實上,是師父和教主惜才,根本沒想過要拆穿我……甚至,在後來我跟金銘對上,身為金銘師父的教主,卻站到了我這一邊。”
“那個時候,我還在竊喜,以為是自己卓絕的天賦和過人的實力打動了他們。”
“現在想來,我是何其幼稚?”
“一個眼看著……就要面臨滅頂之災的宗門;一群能夠坦然面對,從容赴死的英雄,他們的心胸……遠比我想的,要寬廣太多!”
“跟他們比起來,我又算個什麼?”
“一個弱小的少年……一個看似堅強,實則軟弱的逃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