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張繡那般精銳的西涼兵,在佔居人數優勢的情況之下,還是被漢軍一舉擊潰。金旋的確是有些本事,但他比之張繡,卻遠遠不如。連張繡都輸了,你認為金旋手裡那些烏合之眾,又有什麼用處?
劉協,再次沉默了!
彷彿是經過了一場艱難的思想鬥爭,劉協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既然如此,就拜託國丈。”
伏完猶豫了一下,旋即躬身領命,“臣遵旨!”
不過,他隨後又開口道:“臣聽聞劉皇叔麾下大將黃忠,已經抵達穎陰。
金旋所部正在向許都靠近,可否命黃忠出擊?如此一來,也證明了陛下並未姑息奸妄小人,另一方面也可以平息劉皇叔帳下的怒氣。最重要的是,若金旋知道金禕出事,我怕他會做出不妥的舉動。倒不如趁此機會,將之一舉消滅,也可以免去日後麻煩,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左右已經拋棄了金家人,便再搭上一個金旋,也算不得大事。
劉協咬了咬牙,“那便請仲豫再辛苦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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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伏完率羽林軍,突然間衝入了金禕的住所。
羽林軍衝進金府之後,立刻將金府嚴密控制起來,不得有人擅自出入。伏完捧旨,邁步走入金府大門。就見金府前庭裡,闔府上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男女老幼被軍卒看管著,蹲在那裡不敢擅自動作。其中,更不泛老弱婦孺,更有金禕那年逾八旬的祖母,也成為階下之囚。
看到這一幕,伏完心中也是一痛。
他招手示意三子伏均過來,在伏均耳邊叮囑了兩聲,伏均立刻領命而去。
“金禕,現在何處?”
伏德上前,躬身道:“金郎君在後宅書房裡等候。”
“我知道了……你立刻帶人,前往吉本家中,將吉本拿下。”
“喏!”
伏德立刻領命而去,伏完則邁步向後宅走去。
與此同時,在伏均的指揮下,金禕祖母等一些老弱婦孺,被押送到了大廳裡。金家人的下場,可以想象。漢帝為了把自己摘出去,絕不會饒過金家人。不僅是金家,還有韋家……哪怕韋晃已經被殺,但韋氏族人一樣難逃厄運。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些人從發動許都之變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這樣的結果。所以,伏完倒也不想金家這些老弱死前再受折磨。
金禕身著一件白裳,坐在書房裡。
他看到伏完進來,沒有流露出半點慌亂之色,反而微微一笑,輕聲道:“國丈,你終於來了。”
“金郎君……”
伏完看著俊秀的金禕,心中也有一種莫名的哀意。
可金禕卻絲毫沒有惶恐,反而擺手示意伏完坐下,“從我決意忠於陛下的那一天開始,便已經想到今日結局。只是,我曾想過這局面是曹操所為,是劉闖所為,是那些漢家逆賊所為,卻從未想過,會是陛下所命。不過我不怨陛下,相信陛下做出這個決定,也非常的為難。
國丈,金禕只有一個疑問,他日劉闖入許都,國丈你又會做什麼選擇?”
伏完聞聽一怔,眼中旋即騰起一抹戾色。
“其實,以陛下的心性,若我還有半分用處,便不會作此決定。
今我父尚在外面,手中還有數萬兵馬……按道理說,陛下是不可能現在就對我動手,除非我父戰敗的訊息傳來。剛才羽林軍闖進來的時候,我就在思索這個問題。直到看見了國丈,我才恍然大悟。若非國丈在一旁煽風點火,陛下斷然不會有這等決斷……我說的沒錯吧。”
伏完也不禁暗自讚歎,讚歎金禕的聰明。
只可惜,這小子的聰明,卻沒有用在正確的地方……
想到這裡,伏完點了點頭,“郎君猜的沒錯,的確是我勸說陛下抉擇,也免得夜長夢多。”
“果然!”
金禕突然露出一抹哀色,“莫非天亡我大漢江山?
你伏完不是國丈,猶自要背叛陛下。如此情況,我漢室江山焉能不亡?”
他話語中,帶著一股子濃濃的恨意,瞪著伏完。
伏完冷笑一聲,“郎君,你也莫在我面前擺出忠臣孝子的姿態,若論與漢家關係,我比你更深。我伏家七世忠臣,屢受漢室恩寵,又怎可能背叛漢家?只不過,當今天子非明主,更無人君之相。他不過是董卓扶立的一個傀儡,原本就名不正,言不順……說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可知道當今天子的心性?先帝與當今天子本為兄弟,先帝登基之後,對他也極有恩義……可你知道,當今天子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他勾結李儒,毒害先帝。
先帝為人懦弱,但不失為寬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