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在繼續攻擊鎮平,倉皇撤兵,退守望都。
只是,張南焦觸雖然撤兵,可是沮授卻已經攻破了樊輿亭,兩萬大軍兵臨北新城城下……
“什麼,雁門郡失守?”
沮授得知雁門失守的訊息,頓時大驚失色。
“雁門失守,張南焦觸二人必然撤兵,如此一來我等便是孤軍深入,友若必不會輕易放過。”
沮授的臉色很難看,在中軍大帳中來回踱步。
蔣義渠忍不住道:“既然如此,將軍何不即可撤兵?”
撤兵?
沮授不禁苦笑,連連搖頭道:“你以為,咱們現在還有退路不成?
友若把我誘入北新城,恐怕就是在等雁門郡的戰果。別看咱們連破易京和樊輿亭,可我肯定,友若定然已經截斷了我們的退路。接下來,他必然會集中兵力出擊,將你我全殲北新城下。”
“難道,那正南先生會見死不救?”
蔣義渠露出疑惑之色。
沮授苦笑道:“我想現在,審配怕也是自身難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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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配此時,又在做什麼?
伴隨著沮授接連攻破易京和樊輿亭防線,兵臨北新城城下之後,審配也率部將大批輜重,押送至易縣囤積。
之所以把糧草輜重囤積易縣,是為了照顧沮授在前方的戰事。
這糧道越長,就越不安全。
審配覺得,把糧草都囤積在易縣,可以縮短糧道的距離,更有力的支援沮授。
雖然審配和沮授不太親近,但從內心而言,審配這個人倒是極為正直。他也想奪回幽州,他也希望能夠藉此機會,為袁尚爭取更多的政治資本。所以在備戰方面,審配並沒有刁難沮授。他知道沮授的本事,更清楚自己的斤兩。所以在軍務方面,審配很少去參與。除了催促沮授加快速度之外,其餘事情他不會過分干預,同時有頗為配合的幫助沮授籌集糧草。
看著易縣城中囤積如山的糧草,審配不禁鬆了口氣。
“如此輜重糧草,想來定能夠支援公與奪下范陽。”
他面露欣慰笑容,扭頭與跟在他身後的青年說道:“若公與拿下范陽,則幽州必然會大亂。”
青年名叫審榮,是審配的侄子。
審配有一個兄長,可惜死得早,膝下只有審榮一子。審配少年時,曾得到兄長的關照,故而對審榮極為寵愛,甚至超過了他兩個親生兒子。此次督戰涿郡,審配沒有帶自己的兒子過來,而是讓審榮跟隨左右,也有提拔審榮,為他謀取功業的心思。從這一點而言,審配的確算得上一個君子。
審榮道:“沮將軍而今長驅直入,想必那荀諶定不是對手。”
“友若乃潁川名士,論才幹遠勝於我。
你也不要小覷了這個人,若非沮公與,恐怕少有人是他的對手……嗯,你且再去巡視一遭,明日一早,便押送糧草前往北新城。我想公與和荀諶決戰,也就是在這幾日間。你過去之後,就在公與帳下聽令。這次若能攻破北新城,奪取范陽……呵呵,我定向三公子舉薦。”
審榮喜出望外,忙躬身道:“侄兒若能有所成,皆叔父所賜。”
審配笑了笑,頗為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審榮的謝意。
連日籌備糧草,審配也有些疲憊,故而天剛一黑,便早早回府衙中歇息。
審榮則帶著一支兵馬,在城中巡視了一圈。見城中並無什麼異常,便放鬆警惕,返回校場。
天色,越來越晚。
月色朦朧,直照在易縣長街上,如同籠罩上一層白霜。
從小巷之中突然竄出一群黑衣人,為首之人才長街上向左右檢視了一番,見沒有巡兵出現,隨即擺手,帶著人朝易縣城門口跑去。而易縣城門的軍卒,顯然也放鬆了警惕。想想倒也正常,沮授在前方交戰,易縣相對安全,更不見敵人蹤影……一開始的時候,這些軍卒還算警惕。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眼見漢軍和沮授在前方激戰正酣,城中的袁軍將士便隨之懈怠下來。
天將二更,夜色更深。
當黑衣人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城門樓上的軍卒並無覺察。
而城下那十幾個門卒也都昏昏欲睡,全然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會有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