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將軍……恐怕還沒有看出端倪。
目前他好不容易使烏丸和劉皇叔和解,正為此而慶幸,斷然不會想到,劉皇叔的真實意圖。”
“雨生,你怎麼看?”
沮鵠聽罷,目光便落在一旁沉默寡言的青年身上。
此人年紀和沮鵠相仿,似乎要小一些。
面容俊朗,線條分明,透出一股剛強之氣。
“此事,也怪不得仲簡將軍,實大將軍有些謹慎了。
二公子固然不應該輕易挑起衝突,可既然衝突了,就該把此事進行下去……你道那劉闖,真敢不顧一切的火拼下去嗎?他在遼東毫無根基,而那蹋頓確有數十萬之眾,到最後必然是劉闖低頭。若真如此,不管是誰勝誰負,都將元氣大傷。劉闖固然會受到打擊,烏丸人同樣不會舒服。這樣一來,就可以加強我等對遼西的掌控。待來年大規模向遼西遷徙流民,不出兩載,便可以攻入遼東。到那時候,遼東四郡必然會重歸大將軍掌控,烏丸只能成為附庸,不足為慮。
可惜,實在是可惜……
劉皇叔這一次,算是掐準了大將軍要與曹操決戰,不願節外生枝的心思……將來再想收拾他,恐怕會非常困難。一旦他坐擁遼東四郡,進可以取幽州,退可以守遼東,已立於不敗之地。”
這青年名叫田釋,表字泱之。
雨生是他的乳名……而他另一個身份,便是田豐之子,與沮鵠並稱‘二子’,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這次田豐和沮授把田釋和沮鵠派來遼東,便存有許多想法。
一來他們希望能夠在遼東這塊土地上,是田釋和沮鵠獲得鍛鍊;二來則是想要讓他二人,從冀州那複雜的人事關係中脫身出來。田釋和沮鵠都是那種極為剛烈的性子,眼睛裡揉不得沙子。而如今,袁譚和袁尚之間的奪嫡之爭越發慘烈,雙方相互攻擊,甚至許多局外人也被波及。
田豐也好,沮授也罷,都不想兩人被捲入這些爭紛。
當然,兩人還有另一個想法。
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他們也可以另尋明主,而不是被吊死在袁家這一棵樹上。
只不過,這種想法,他們不會告訴田釋沮鵠。但相信以二人之聰明,一定能夠做出正確選擇。
沮鵠看著田釋,忍不住點頭表示贊成。
他一方面感慨袁紹的嬌柔寡斷,另一方面也對劉闖頗為佩服,竟然可以如此準確,捕捉到袁紹的心思。
“那咱們,還要不要再去遼西?”
田釋閉上眼,沉吟片刻後輕聲道:“父親命你我來遼東,便是要你我多一些歷練。
遼東雖然苦寒荒僻,卻不似冀州那樣錯綜複雜,對你我而言,倒是一個極佳的歷練之所。而且這個時候我們若回去了,豈不是要被人笑話?連遼東都沒進入便灰溜溜回去,便父親也會臉上無光。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便走下去就是。我也很想領教一下,那位劉皇叔的手段。”
“此,亦我之所想。”
沮鵠撫掌大笑,“總不成連劉皇叔的面都沒見到,便灰溜溜離開,傳揚出去,實在是讓人恥笑。”
“德信,你怎地不說話?”
田釋發現,沐並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於是便開口問道。
沐並猶豫一下,輕聲道:“兩位公子想要入遼與劉皇叔交手,志向極好。
可問題是,遼西而今的情況,已經發生巨大變化。劉皇叔攻取遼東之後,相信很快會平定遼東局勢。特別是在公孫度成為俘虜,而公孫康雖領兵屯駐西安平,卻遠無法和公孫度相比,更無法影響到遼東局勢。也就是說,接下來,遼東歸漢為大勢所趨,恐怕無人能阻止。
你道仲簡將軍真看不穿嗎?
他現在就算看穿了,也於事無補……
畢竟,劉皇叔拿下遼東之後,遼西烏丸勢必會迎來一次分裂。
劉皇叔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從遼東屬國出兵遼東,難不成那醫巫閭山的蘇僕延和樓班,真一無所知?”
田釋和沮鵠聞聽,心裡面沒由來,咯噔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