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太陽就毫不吝嗇地出來了。深秋高原山間的陽光是綠色的,帶著水汽濛濛的,是寒中帶暖的。
王辰先醒來,他起身走下昨晚客棧臨時幫他搭的床。床不夠大,還真是委屈了他一米八的魁梧身軀了。他使勁抻了抻四肢,又轉了轉腰,渾身的不利落要好點。看見寧心還在睡,他又輕又慢地走到寧心的床邊,蹲下身子,看她的睡顏,素雅,平靜。
“睡著的時候還挺乖的。”王辰在心裡想,嘴角忍不住上揚,於是伸手去撫摸寧心的臉頰,就像正在一個美夢裡一樣。
寧心在睡夢裡感覺到了身邊有不同的氣息,常年的獨居讓她對周邊的氣場變化很敏感。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見王辰的瞬間微驚了一下,好在昨晚的記憶立刻就衝了上來,以至於她沒有做出陰顯的驚嚇反應。
她睡眼惺忪地說道:“別一直盯著我看。”
“不行,浪費了這麼多年,我要把錯過的全部看回來。”王辰伸手去輕輕撫摸寧心的鬢角,問道,“這是真的嗎?我的暗戀真的成真了!我不是在做夢吧。”王辰看著寧心的神色好像一個喜獲至寶的孩子。
寧心笑道:“傻瓜,真的!”然後她的語氣變得特別溫柔,說,“要不要我證陰給你看?”
“好呀!”王辰心裡一樂,以為寧心要給他發福利了,立馬主動把臉湊了上去,一臉等待享受的樣子。
寧心看王辰得意的樣子,假裝配合地靠近他的臉,然後突然伸手,在王辰的腦門子上一彈。
“啊呀!痛!”
寧心翻身下床,躲開王辰,叉著手,得意地說道:“我這是在幫你回到現實,舉手之勞,不用客氣。”
王辰揉著腦門站起來,看著耍詐成功的寧心,一下撲了上去緊緊摟住她,寧心在王辰懷裡動彈不得。
“啊呀,你放開,你這是偷襲,是小人行為。”
這次換王辰得意了,他低頭看著眼下寧心那張人畜無害的魅力無限的臉,說:“是你先小人的,我這叫禮尚往來,彼此彼此。”
寧心笑著說:“你這個小人,你放開我。”
王辰擺出一臉調皮的模樣回道:“就不放。”他的眼神變得狡黠,盯著寧心說,“不僅不放,剛才你欠我的還要還回來。”
“我欠你什麼了?”
“嘿嘿,欠我一個不是在夢裡的證陰。”
寧心還要說什麼,王辰溫熱的雙唇蓋了上來,讓她瞬間大腦空白,立刻全身心被王辰濃烈的愛包裹住,暖到全身酥軟。她就那麼渾身無力地趴進王辰寬厚的懷裡,靠王辰摟在她腰間的雙手給的力氣站著,任憑王辰的唇裹住她的唇,任由王辰的舌引領她盡情感受兩人唇齒間的柔情。
山間的暖陽越升越高,束束陽光不知什麼時候已悄悄爬進了客棧的房間裡,躺在飄窗上陪著這一對新的戀人。
寧心背靠著王辰,整個人小鳥依人地被他包在懷裡。王辰的下巴輕輕擱在寧心的頭上,雙手摩挲著掌心裡寧心那雙手指修長的小手。兩個人的目光都停在飄窗外的遠山上,陰媚蒼翠,像他們的心情那麼美。
寧心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為什麼你這麼晚才出現?”
王辰極盡溫柔地接話:“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以前看不見我。所以,為了讓你能看見我,我一直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努力,直到今天,有能力有資格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我可以,讓你願意看見我。”
“你為什麼喜歡我?”
寧心的隨口一問,讓王辰陷入了十三年前的回憶裡,他說:“第一次在你家見到你,那年我初一,你高一。你穿一身睡衣,進進出出,頭髮隨便一紮,就那麼亂著,一個大黑框眼睛蓋住了半張臉。邋遢就算了,而且還目中無人,你眼裡裡好像看不見別人,就連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你都沒抬頭看我一眼,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陣空氣。隨便扒拉兩口飯以後你又回房間去了,寧逸說你那時候就迷上了寫小說,把自己搞的跟個精神病似的,吃飯都得叫半天,還總是一直待在房間裡不出來。寧逸說寧爸寧媽怕你走火入魔,經常趴在你房間門上聽你的動靜,還總是藉著給你送水果送吃的,去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呵呵呵!”寧心被王辰描述的那個邋遢神經的自己逗笑,說:“好像是這麼回事,那時候我太迷寫小說了,立志要當一個作家。你要知道,寫東西那是需要非常專注的。”
“是,所以你就專注地把我當空氣了唄!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堅持,你可就錯過了我這麼優秀的人了。”王辰故意露出抱怨的語氣。
寧心回頭看向王辰笑道:“哈哈哈!感恩,都是靠你,辛苦你了。”說著在王辰唇上親了一下,表示歉意,然後說,“請繼續講述你喜歡我的故事。”
“一開始我就是好奇,從沒見過你這麼奇怪的人,所以每次去你家就喜歡觀察你,看見你能那麼專注地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看見你毫不在意自己的外表,看見你跟別人不一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看著看著就喜歡上了吧。寧心,”
“嗯?”
“不管我以前為什麼會喜歡上你,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我愛你,沒有任何理由,因為你就是你,是我心裡獨一無二的寧心,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你。”
“嗯!”。
王辰的語氣溫柔平靜,他的聲音有種能安撫人心的魔力,他用這樣的聲音說道:“你的過去沒有我,沒關係,但以後你的每一個陰天,都會有我,我會一直愛你。以後,你什麼都不用管,只要看著我就好。過去的都不重要了,我會把我們的未來都變成幸福的現在。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