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人跡罕至的地方,藏這一口棺材還是蠻方便的。
處理好棺材,李根若無其事,返回河口鎮。
…………
香爐中青煙嫋嫋。
隔著青煙,三人在靜室內對坐。
錢塘城有數豪族何家家主,市議會副秘書長何長治,首先開口:
“這次,委屈泰來了。”
在他對面,錢塘衛副總指揮王泰來徐徐說道:“何老言重了。”
話是這麼說,但王泰來這次確實吃虧最大。
趙登是他心腹親信,春江營也大多是他嫡系的同鄉子弟兵。
這次不僅死傷慘重,後續因為走私之事曝光,還面臨更進一步整頓和清洗。
王泰來本人還要避嫌,不能趁機彌補挽回。
甚至他本人威望都遭受打擊,在錢塘衛中話語權降低,不得不先低調一段時間,以免火燒到他自己身上。
“能有現在結果,已經是山河先生同何老周全。”王泰來言道。
何長治搖頭:“康威咎由自取,還帶得其他人被連累。”
王泰來說道:“木家還真是步步緊逼,這次又給他們佔了大便宜。”
“佔吧,佔吧。”
何長治反而笑笑:“他們這次能佔這麼大便宜,是因為尹家要借他們平衡山河先生與白家。
等到下次,就該顛倒過來了,哪有他們永遠佔便宜的可能?”
說到後來,他笑容漸漸消失:“今天怎麼拿到手,明天就該怎麼還回來。”
“二位與山河先生,不妨再多考慮一下老朽的建議。”
屋中先前一直沒出聲的第三人,這時終於開口:“山河先生比尹龍更合適坐鎮東海,二位也理應有更高的位置。”
說話之人身著古風儒服,頭上戴冠,面相鶴髮童顏,看起來像個飽學大儒,畫風和何長治、王泰來不大一樣。
何長治輕嘆一聲:“楊山長也知道,山河先生在這方面的心思,比較頑固,我亦不好多言。”
一身儒服古典裝扮的省學山長楊廉沉默不語。
一旁王泰來則說道:“木家此次雖來勢洶洶,但據我觀察,不像有所預謀,而是因利乘便,順水推舟。”
何長治問道:“那個外來的神秘修行者,並非聽命於木家?”
王泰來點頭:“更像是互相借勢,他攪渾水後,木家趁機伸手,然後他借木家善後。”
“當初橋山鎮那個工廠呢?”
何長治問道:“木家一定在其中掌握了什麼,藉此跟尹家交易,才讓一向親尹家的張信沒吃太大虧,若非如此,他們這回也不會這麼順利。”
王泰來沉吟:“或許,那時候只是試探,到現在漸漸有了默契,如果再往後,雙方可能合作更緊密了。”
何長治沉著臉:“所以,要先找到這個神秘修行者,木家能借他渾水摸魚,反過來透過他也能把木家拉下水。”
王泰來說道:“木家根深蒂固不好動,透過這個神秘的外來者,確實是辦法,如果……如果他是什麼人派來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向省學山長楊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