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善信聽罷哈哈大笑,調侃道:
“我輩軍人,連死都不怕,還怕沒一條腿了麼?難不成沒條腿就不能帶兵打仗了?大帥早就定有軍規,高階將領不到生死關頭,絕不允許親自上陣廝殺,這下好了,我是絕不會犯這一條軍規了。”
幾人啞然。
半晌,屠夫搖搖頭,衝著楊善信豎起大拇指,“義兄,我不如你,你真了不起!”
這時,軍醫長雷振聲帶了幾個軍醫,和手術器械進來了。
屠夫等人被驅趕出臨時搭建的手術室。
只聽得屋裡面一聲慘叫,一名久經沙場的上將軍,便成了獨腿將軍。
在楊善信截肢後的第二天,北軍兵臨白龍渡。
看著對面渡口岸上,密密麻麻的敵軍營壘,鄭源看得頭皮發麻。
敵我之數量差距,達到驚人的二十倍。
屠夫站在白龍渡城堡之上,看著對面的敵人,冷冷地笑道:
“來吧…來吧…小子們,讓老子大開殺戒,義兄的一條腿,正需要大量人頭陪葬呢!有多少算多少吧!”
白龍渡要塞對面,北軍中軍大營,正在召開戰前籌備會。
白龍渡要害的險峻,就不用說了,站在對面渡口,一眼便能看出,如果守軍夠強,這裡將血流成河,屍集如山。
北軍主帥張懷芝,當仁不讓地成為了會議的主持者,至於前來增援的靳雲鵬,靳雲鶚兄弟倆,服是不服,那就無人知曉。
至少表面上,大家還是一團和氣。
“諸位!”坐在上首的張懷芝臉色很是不好看,張氏家族在魯東南的一系列敗仗,讓張氏在北軍中威望到了低谷。
“南軍就在面前,而且白龍渡要塞,對渤海灣至關重要,我們要把他給奪回來,否則,後患無窮,誰願來打這頭一仗?”
頭一仗自然是最難打的,駐守在白龍渡要塞上的南軍,必然會殊死反抗。
帥帳內一片沉默,張照庭心不在焉的支著下巴,眼珠子動也不動,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靳雲鵬卻專心致志地用一把小刀在那裡剔著指甲,似乎沒有聽到張懷芝的話。
靳雲鶚則支個二郎腿,很優閒地喝著茶呢。
張懷芝心中氣悶,一向嚷嚷著要充當急先鋒的靳雲鶚,這一回居然沉得住氣。
“靳二將軍。”張懷芝點名道姓。
不等靳雲鶚回答,他的副將已站了起來,“張帥,我軍是騎兵,這種渡海攻城戰,我軍極不擅長,這種地形,也不適合我軍衝陣,再說了,這一路之上,一直是我軍在前衝鋒,苦仗硬仗都是我們在打,我想二位也都看在眼裡,這白龍渡一仗,說什麼也不能讓我們騎兵下馬作戰,這是捨己之長,以己之短來硬撼對手,只有蠢豬才會這麼做!”
張懷芝不由語塞,這個副將雖然語氣不善,但說得卻是實話。
“靳大將軍!”
靳雲鵬微笑著抬起頭來,“張帥,剛剛我兄弟的副將說得很有道理,我們增援上前的,也大都是騎兵啊,這種渡海攻城戰,也只有張少帥來打這頭一仗了,白龍渡守軍並不多,我想張少帥完全有能力獨立拿下來。”
第一次軍議,大夥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