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時,他獨自呆坐在大帳之內,侍衛們都在搬運著行裝,進進出出的忙碌著。
他手裡雖然拿著一疊軍情通報,但眼神飄移,明顯沒有看進去,腦子裡不時閃過許雲媛那憔悴的面容。
“大帥!”飛鴿和於洋踏進大帳。
“嗯!”陳天華掃了他們一眼,沒有吱聲。
“掌…掌門已經走了!”於洋道。
“知道了!”他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動。
“她走時一直在哭!”看了一眼陳天華的臉色,於洋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
陳天華手一顫,通報差點掉落地上。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準備上軍艦,通知全軍,天亮之前必須離港啟程。”他大聲呵斥道。
“是!”飛鴿和於洋都是立正敬禮,然後離開。
倆人在心裡都在嘆氣。
……
三天之後,福寧府閩軍統帥部。
偌大的作戰室,各路戰將雲集在巨大的沙盤前。
陳天華俯身凝視著沙盤之上密密麻麻的藍旗,看到幾支突出的藍旗時,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沒想到李品璋指揮直撲上來的部隊,居然是浙軍駐在溫州府和處州府的兩個甲種旅,共計一萬五千人,而真正讓人奇怪的是,滬軍的兩萬人馬,現在更是孤軍突出,膽子倒是真大啊。”
“現在我的這個感覺是越來越強烈,這支滬軍的最高指揮官,不是蔣尊良本人,倒像是一個外行在胡亂作主。”陳天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宋小牛指著地圖狠狠地說道:
“大帥,您瞧滬軍過於突前,與他們一齊逼過來的浙軍兩個旅,則明顯滯後,相差了有至少一天的路程,我們可以利用這一天的時間差,來狠狠地教訓這些無恥的滬軍一次。”
陳天華冷笑道:
“李品璋不是不知道要與滬軍密切配合,他們這是故意落在後面,你們瞧瞧浙軍的動態,他們隨時可以派出兵馬填補滬軍身後的空缺,呵呵,他們在打什麼注意?是讓我們與滬軍先拼上一場,無論誰勝誰敗,對他們而言,都是一場勝利。”
宋小牛道:“大帥,這次咱們兵力充足,憑藉著他們如此離心離德,互相算計,當真是可以各個擊破。”
陳天華道:“宋將軍說得不錯,不過你們倒是先說說,這支兩萬餘人的滬軍司令官,會不會是陳琪美本人?蔣尊良已被陳琪美剝奪了軍權?”
不等眾人回答,陳天華又自言自語地說道:
“從襲擊陳二的贛軍開始,到現在毫無章法地狂猛突進,連左右翼都不顧了,倒也符合陳琪美那張狂的性子。”
在房裡轉了一圈,陳天華又回過頭看了一眼沙盤,抬頭問閩軍負責聯絡的情報副官,“南線戰況如何?”
“自陳二將軍的贛軍增援孫司令的閩軍之後,敗退現象得到了抑制,開始有了局面反擊。”聯絡副官稟報道。
“這就好,陳將軍和他的贛軍,都是身經百戰,而孫司令的閩軍,則極少經歷過實戰,戰力大不一樣,這下,讓我能安心對付滬浙聯軍,不用再擔心後背受襲。”陳天華手託著下巴,自顧自地念叨。
“大帥,那咱們虎賁軍先找哪邊開刀?”宋小牛是個急性子,他迫不及待地詢問。
“浙軍的兩個甲種旅,離我們還有兩天的路程,利用這個時間差,我們先打一場,吃掉滬軍一部分,再回身對付浙軍時,時間上會更充足,那就打!”
陳天華情緒激昂地擊打著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