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已是落到如此下場。
李純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猛地轉頭看向關山。
此時的關山,已是面如死灰,淚流滿面,臉上的肌肉抽搐不斷,驟一望去,分外猙獰。
他兩手死死地摳著城牆,是那麼的用力,指甲被掀翻,鮮血正在滲出。
雖然用盡了全身力氣在支撐,但關山整個人仍是不可抑制地在發抖。
這是他的兒子,嫡長子,留洋歸來的驕子,英姿勃勃,如今卻已落得身首異處,高懸竹竿之上。
李純伸手攬住關山的肩膀,低聲道:“關帥,請您節哀順變,不可傷悲過度,身體保重。”
關山閉上眼,抬起發抖的衣袖,將眼淚抹去,哽咽道: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玉兒自穿上軍服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隨時可能有這麼一天,他被擒不屈,殺身成仁,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說完,他霍地轉身,大步向城下走去。
李純站在城牆之上,看著那面目如生的人頭,低沉地命令道:
“來人,派驃騎一團出城,無論如何,要把關玉將軍的人頭,給我搶回來!”
東城門吊橋轟然落下,一部北軍騎軍猛馳出城。
幾乎就在同時,對面南軍大營裡,也是轅門大開,顯然早有準備的騎兵,蜂湧而出。
南軍騎兵一左一右,分成兩路,急奔過來,他們的胃口很大,是想把這支出城的北軍騎兵,全都留下。
很顯然,南軍騎兵的戰馬,騎士個人裝備與馬術等,都比對方要高出太多。
這是開封城下的首戰,陳天華蓄勢已久,他派出的這支騎兵,赫然是他的精銳特務團,由唐虎和鐵豹率領。
首戰勝則攝敵之膽,長己軍威,滅對方士氣,陳天華是勢在必得。
唐虎興奮的嗷嗷大叫,終於撈到了一次首戰的機會,馬刀高高舉起,左手鏡面二十響端著,雙腿夾緊馬腹,直撲對面的敵人。
雙方都是精銳出戰,端槍射擊,砰砰之聲立時響徹戰場,天空驟然之間一暗。
馬上射擊是極難掌握的騎兵戰術,叫騎射,無論是射箭還是射槍,江南騎兵能熟練掌握這門技巧的,不算很多。
可陳天華的特務團得天獨厚,都是剿匪多年的老兵,加之平時刻苦訓練。
而北軍驃騎一團,居然能在馬上雙手端步槍射擊,雖說瞄得不準,可見李純其人,治軍嚴厲,實乃一員良將。
雖然都在騎射,但雙方的技巧卻有高下之分。
也許李純的驃騎團,對中原任何一支騎兵對陣,都不落下風,但碰上陳天華的特務團,而且使用的是短槍,鏡面二十響快慢機,射速和靈活性等,高下立判。
驃騎團打出一槍,特務團已出三四槍,而且在準頭上,更是判若雲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