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豹聽罷淡淡一笑，“這個嘛，我倒是相信，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說以前帶過兵打過仗，現在瞧你模樣，算是享福了，要是這鎮裡飯菜不好，斷不會長得這麼胖。”
殷果尬笑了笑，並沒有回覆，是不好回覆，他裝傻充愣地轉身走進客棧，大聲嚷嚷，“佟老闆，有貴客到了，還不趕緊出來迎接？！”
“哎哎，來了…”
應聲而出的佟掌櫃，是個長得白淨的三旬男子，身上特意套了一件嶄新棉衣，見人眯著眼睛，點頭哈腰。
這是職業習慣。
身上聞到一股油煙味，卻總是揮之不去。
剛才聽到殷果在大堂門口叫喚，他從大堂內一溜小跑過來，神情之間顯得非常拘謹，兩手不停地在身側擦著，偶爾還會不經意地撩起衣襟，來揩揩手掌。
看上去倒是一個經常掌勺下廚的人，可能以前就是個廚子。
“你就是這裡的掌櫃？”鐵豹一邊向裡走，一邊隨意問道。
“是的，將軍大人，鎮上人都知道，小人是這家常來客棧的掌櫃，嘿嘿…”佟掌櫃諂笑道。
“怎麼，大掌櫃還需要自己動手做菜麼？”
“哎喲喂，大人有所不知，小店最開始時做飯店的，後來才盤下這處房屋，做起了客棧營生。”佟掌櫃忙不迭地解釋。
“是啊將軍，這家客棧的客房很乾淨，飯菜又做得好，經常是人滿為患，忙不過來的時候，佟掌櫃也經常要下廚幫忙，他本身就是廚子嘛，菜也做得相當不錯。”一邊的殷果趕緊敲上邊鼓。
嗯！鐵豹漫不經心地從鼻孔裡哼出一個字來，然後大踏步地走進大堂，卻見大堂裡已一溜站了八個人，六男兩女。
“遵殷大人的吩咐，小人店裡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佟掌櫃逐一指著說道：
“這裡小人婆子，英娘。”
“這個是跑堂店小二，叫周子。”
“這是我家大廚彭師傅，做山珍野味一絕。”
“這是客房侍女小云。”
“……”
鐵豹鷹隼般雙眼逐一掃過，沒感覺有啥不妥。
“小的，見過大人！”
“婢女見過將軍！”
“……”
每個人都很有禮貌，向鐵豹躬身問候。
“這個書生是小人這裡的帳房，我們都叫他鐘先生，他年輕時可曾中過秀才。”
佟老闆指著最後進屋的一位不到四旬的男子，很是自豪地介紹道。
“讀書人？”
鐵豹很是驚訝，“既然中過秀才，怎麼來做這種賤業？”
帳房鍾先生苦笑，抱拳一揖道：“亂世之中，百無一用是書生，家道敗落，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來此，聊以謀生而已。”
“誰說的？眼下江南政府很重視讀書人的嘛，鍾先生等會可以見見我家大掌櫃，他就很重視像先生這樣的人，說不準給你立馬找到個好的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