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紀春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陳天華心知對方必是已有了算計,當下笑道:
“紀總長有辦法便說出來,就不用賣關子了。”
紀春生大笑,不再說廢話了,指著地圖道:“陳英士的借刀殺人之機雖然巧妙,讓人無話可說,是正大光明的陽謀,卻是建立在不知我共和軍底細的基礎之上,這一點錯了,便可讓他滿盤皆輸。”
“但是有一點請大元帥注意,如果北方袁宮保的北洋軍,乘機南下入侵,您有何打算?”紀春生忽地反問道。
陳天華在心中略微盤算一下,“如果洋人水面炮艦不干預,後勤供應無誤的話,北洋軍永無可能攻下我軍守衛的荊門和孝感。”
“倘若洋人介入,又是南北兩端戰事起,那傷亡呢?如果傷亡太重,我們會得不償失,到時別說孝感,就是漢口、漢陽,也會岌岌可危了。”紀春生步步急逼。
陳天華傲然道:
“你太估高敵人了,我篤定洋人們不敢跟我賭,就算東洋人全面參戰,英美法德俄等國,絕不允許將戰火燒到內陸,日方最多是在金山衛這帶登陸,這方面我的東海艦隊和杭州灣海防,早有準備,況且,東洋人不敢跟咱近海作戰,時間一拖延,他的後勤保障就有問題,我有六成把握能贏。”
“這便對了,大帥尚有置死地而後生之決心,我等就什麼都不懼怕,賭就賭,大不了把家底都亮一亮相。”紀春生道:
“估計金天龍太湖幫的襲擾,會在七月間開始,那麼在八九月間,東洋人或是北洋軍,便會對我們動手了。”
陳天華笑道:“那時我們便欣然從命,笑嘻嘻地踏進這個陷阱,來他個四面受敵。”
紀春生搖搖頭,嘻笑道:“大帥,你可錯了,咱們可不是四面受敵。”
“錯了?剛剛你不是這麼說得麼?”陳天華故作驚訝。
紀春生臉上露出狡猾的光芒,“大帥,這麼好的敲洋人竹槓機會,你會放棄麼?”
陳天華猛地醒悟,不由得指著紀春生,哈哈大笑道:“好你個紀春生,以後真相大白,只怕洋人們要氣得吐血。”
“洋人想吐,就讓他們吐好了,關我等何事?”紀春生眉飛色舞,“說不定以後洋人們會經常吐血,吐啊吐啊,也就吐習慣了!”
陡地聽到這話,陳天華心裡一陣通暢,不由得爆發出一陣狂笑,直笑得腰也直不起來,“是呵是呵,吐啊吐啊,也就吐習慣了!”
一邊的許雲媛不解地看著兩個狂笑的男人,心裡暗忖:這有什麼好笑的,還沒開戰呢!
好不容易兩人笑罷,陳天華站直腰身,吩咐道:“紀總長,參謀本部要不動聲色地做到這一切,計將安出,一切命令由你這邊出具。”
“明白,大帥!”紀春生整了整衣衫,沉聲道:“南邊戰事一起,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梭堡。”
“修梭堡?”冷眼旁觀的許雲媛,忍不住詫異地問道。
“對,修梭堡!”紀春生指著地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