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長江艦隊鎮江基地,離江南著名古剎金山寺不遠,到了傍晚,江面上寒風凜冽,刺骨的冷風專門往人的脖頸裡面鑽。
基地統領官駱長貴,的的得得騎著馬,在二名護衛的簇擁下,往京口鎮上的宅府走去。
清政府有明律規定,武官一律不得坐轎,像駱長貴這樣的帶兵將校,還不得乘坐馬車,只得騎馬。
武官騎馬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在寒冬臘月間,騎馬出行著實有些受不了,尤其是剛從火盆旁離開,走在空曠的江邊驛道上,身體不經意的都要顫動幾下。
經過一個路口,從巷口吹過來江風,一下子鑽進駱長貴的脖頸裡,“瑪呀,今天的風刺骨的冷,咱們快走。”
他哼了一聲,把脖頸縮排皮袍毛領裡,手一揮鞭,讓馬兒跑了起來。
一會功夫,到了宅邸,把馬韁繩甩給馬弁,自個將手鑽入皮袍袖子裡,嘶哈嘶哈地進了二進院的正堂。
堂屋裡生有火盆,感覺上暖流徜徉。
“老爺您回來了,快去烤個火,等會開飯。”二夫人走過來,殷勤地給他脫去皮外袍,掛在衣帽架上。
駱長貴搓著雙手往正堂裡間走去,剛才騎馬,雙手裸露在外,凍得有些僵了。
當他的腳剛踏入裡間門檻,抬頭瞧見屋裡端坐著一位陌生男子,正朝他微笑著站立起來。
現在是非常時期,駱長貴大吃一驚,本能地一邊後退,一邊嚷道:“這…人是誰?”
跟在身後的二夫人連忙用手一擋,說道:“這位先生自稱是俞大人的手下,他是奉了俞大人之命,專程從崇明過來探望老爺的。”
“俞…大人?”駱長貴愣了有二秒鐘,“莫非你是東海艦隊司令官俞大鵬大人的手下?”
“正是,小的名叫王齊辰,是俞大人身邊的執事副官,這有一封俞司令的親筆信。”那人從貼身的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封信,雙手遞上。
“哎喲,俞大人可是駱某的恩師,有幾年沒見面了,當年榮幸得到他的教誨,受益非淺啊!”駱長貴似乎有些激動,他雙手接過信函,坐在椅子上準備開啟。
信函用蠟封口,並按有印記,顯得很是機密,這是軍隊中機密公函傳遞慣用的方法。
駱長貴是福建水師學堂畢業,俞大鵬從福建船政學堂畢業,先投身大清的北洋水師,甲午海戰之後回到福建,曾經有三年時光在福建水師學堂當教官,是駱長貴那屆的班主任教官,師生情誼很濃。
他讓丫鬟拿來一把剪刀,切開封口開啟信閱讀起來。
看著讀著,駱長貴的表情逐漸發生了變化,從喜悅變成了嚴峻,額頭上冷汗冒出。
這是一封熱情洋溢的書信,即同意又是一封勸導信,希望駱長貴棄暗投明,在中華革命軍進攻前夕,設法讓水師基地起義,主要是停在港口裡的軍艦和船上官兵,也能起義,如不能,最低限度是放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