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完,又復唱了一遍,再加前後的引曲、尾曲,時光超過一刻鐘,滿足了作為一首歌曲的長度需求。
真是個天才的歌曲創作家,太有靈魂!
陳天華暗自讚歎。
他雖然是抄襲了前人名家作品,但他對藝術的敬仰,對藝術創作者都十分尊敬。
“感覺如何?”鸞蓉抬眸傾問。
他面顯陶醉神態,不禁答道:“很美妙,太美妙了,真的!你能如此改變,動聽至絕!”
“呵呵,你這位原創者滿意就好,我還擔心你責怪我改編過大呢。”她吐了吐香舌,嬉笑了一聲。
“不會,蓉兒是琴曲行家,專業高手,我在這方面是業餘水平,你比我強出太多了!”
他謙遜,但又實事求是,話語的字裡行間,透露出的姿態十分誠懇,毫無虛情假意。
鸞蓉眼眸似水般,她緊盯著眼前這位心儀的男人,心裡暗忖:
這個俊男真的不一般,毫無時下士子的酸儒架子,舉手投足間,溫文爾雅,又帶著幾分陽剛之氣,談吐適宜,跟他坐在一起談古論今,賦詩吟詞,彈琴歌唱,那是前所未有的舒心、放鬆。
不知不覺中,她還真有些喜歡這種心心相印、相互欣賞的味道,和獨處的醉人感覺。
鸞蓉情不自禁地陶醉在自己的遐想之中。
“蓉兒姑娘,既然曲詞大概已敲定,那你下一步還得去排練舞蹈部分才是!”
陳天華著急問道,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味道。
因為滿打滿算,離端午也就四十天時光,要爭奪桂冠,各方面準備是很緊張了。
“無妨,將軍有所不知,我府上的歌姬,足有數十人,都是時下漢口租界青樓裡最專業的,前些日子都在緊鑼密鼓地排練中,只要將今日新加詩典部分,排進去即可。”
鸞蓉狡黠地抿笑道:“怎麼?將軍對編舞也有高論?”
“不不…”
正在端盅喝茶的陳天華,聽聞後差點把口中茶水給笑噴出來。
他放下茶盅、擺晃著手尬笑道:
“姑娘也太抬舉陳某了,我真真切切就是一介武夫,舞槍弄棒還行,對於詩詞歌曲略知一二,可編舞實在是個白痴一枚,一竅不通啊,如何弄,全憑你自己拿主意。”
“卟嗤…”一聲,鸞蓉掩嘴嬌笑,花枝亂顫,“將軍太搞笑了,你自喻白痴,豈不在嘲笑普天之下的年輕仕子?”
“那倒沒有。”陳天華莞爾一笑,轉移話題道:“咱正事暫時告一段落吧,是否有幸聆聽一下鸞蓉姑娘的拿手絕技琴曲呢?”。
“君所願,婢不敢違爾!”
鸞蓉含笑點頭,然後又為他彈奏,隨琴絃聲她還清唱幾首,都是她往日裡最拿手的曲詞。
她非常專注,且也甜蜜柔情。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琴功唱技,都始終在感染著陳天華。
忽然間,他忘掉了所有的國事爭雄,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就是一位逍遙浪子。
這座小樓也變成了一個獨立、封閉的天地,閣樓外的世界,彷彿再與他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