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子,你當那某是三歲小孩,可以隨意恫嚇的麼?不錯,崇明前些日子鬧了點匪患,但轉眼之間便可平定,年前那某即可安枕高臥,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竟敢大言不慚,說前來幫助那某,就憑三寸不爛之舌?當真不知死字是怎麼寫?”
雷震子放聲大笑,沉聲道:
“當然當然,提督大人請來了大名鼎鼎的陳天華作為幫手,哪裡還需要他人,而浙軍陳天華所部軍威赫赫,所到之處,流賊土匪都嚇得屁滾尿流,頓時就土崩瓦解,軍門當然可高枕無憂。”
“只是雷某深感奇怪,匪首洪半天原是贛南大賊,三年前被陳天華的豐眾保安部隊收降,據說金盆洗手了,怎麼就突然流竄到崇明這個偏僻地方作亂呢?”
“還有,既然浙軍特遣團已登陸崇明島,對於曾經的手下敗將洪半天,早應該發動圍剿,可到現在未見有大的動靜,那些亂匪至今還活蹦亂跳的。”
葛思塵見狀,忙插話道:
“洪半天流竄到崇明作亂,具體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浙軍圍剿已經開始,雷先生可以還不知情吧,就在今天,特遣團再次大捷,洪半天元氣大傷,大部已被迫遁入崇明山林,三個鹽場解放二個,剩下的是亂匪最後一個據點,已被浙新軍包圍,殲滅指日可待。”
雷震春一愣,轉過頭來問,“這位是?”
不待那贊介紹,葛思塵起身一拱手,朗聲道:“在下葛思塵,在提督大人這裡參謀知事,賤名不足掛齒。”
“他是本軍門的首席師爺!”那贊跟著強調,不外乎抬高葛思塵的身價,別讓雷震子這廝小瞧了自己的人。
“呵呵…”雷震春只是上下打亮葛思塵一番,孤傲的他並沒有起身回禮,只是微微一笑,對那贊繼續道:
“提督大人,雷某喜歡多琢磨閒事,覺得崇明忽然間發生匪鬧,這很是蹊蹺,雷某這次返鄉過年,順道趕到這裡來,一方面拜見老同學,另一方面就想實地瞭解一下,碰巧了,今早雷某卻看到了一樁奇事,不知提督大人想不想細聽一下呢?”
雷震春是北洋系情報機構頭子,當初鐵良和良弼等人爭奪北洋系的軍權,他沒少參與反擊,他自然知道陳天華和鐵良在北京秘密見過面,密謀過水師重建問題。
那贊冷笑道:“雷震子,別特麼的裝神弄鬼,有屁快放,老子還要喝酒去呢。”
“是這樣的,雷某今上午看到兩支不同服飾的軍隊,交錯而過,兩支隊伍之間相距不過五六里路,當真是雞犬之聲相聞,初時以為是提督大人的兵馬調動,再細細察看,發現居然一支是軍紀整齊的浙軍特遣團,而另一支嘛,卻是洪半天的人馬,軍門嘴中的流匪了。”
“雷某算是見過世面之人,怎麼看也不覺得洪半天像是殘兵敗將啊,兩軍隔著區區幾里路,居然井水不犯河水,真是奇哉怪也!”
雷震春款款道來,醜陋的臉上掛滿了冷笑。
那贊聽聞臉色大變,“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提督大人連一杯茶都捨不得給老同學喝,我都口乾舌燥啦!”雷震春似乎胸有成竹,他繼續調侃道。
那贊雖說不爽,但還是忍了忍大喊道:“來人,給雷先生上茶。”
一會,一壺好茶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