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華他們是去觀禮臺的,自然是走旗營東門。
顧祝年策馬打頭前行,剛轉入旗營東門直道,卻又停了下來,他看著策馬趕上前來的陳二,臉上露出慎重之色,在馬上微微向陳二傾過身子,小聲道:
“副標統大人,好像有麻煩了,恐怕是衝著咱們來的。”
陳二聞聽大奇,這杭州城裡,光天化日之下,是誰敢對他們下手不成?
抬眼望去,頓時也睜大了眼睛。
“哇噻,好大排場!”
全身的嶄新軍禮服,金燦燦肩章,胸前還有弧線狀的裝飾錦穗,一襲大紅的披風垂下,高筒馬靴鋥光瓦亮。
馬的左側掛著帶鞘的馬刀,右側則是一支毛瑟M1888制式步槍。
最離奇的是胯下之馬,百多人的隊伍居然清一色的是白馬,高大魁武。
陳二回頭看看自己的部下,腦子裡只轉著兩個字,寒酸。
雖然隊員們都身著禮裝,但胸前裝飾品沒有,披風和高筒馬靴,除了陳二和顧祝年二位長官,其餘都沒有。
馬上掛著的步槍也是亂的,有村田二八式,三零式,仿毛瑟M1888式,反正是五花八門。
胯下的馬更是五顏六色,駁雜不齊。
映著早上的陽光,這些金燦燦的肩章,和黑色高筒馬靴是閃閃發亮,晃花了陳二等人的眼睛。
瑪的,這是誰的部隊?像是儀仗隊嘛!陳二心裡暗忖。 一眾騎士呼嘯著衝出東門,在離顧祝年的先頭隊伍不到二十步的地方齊齊勒馬,戰馬長嘶,人立而起。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些騎兵們顯然缺乏嚴格配合訓練,跑起來還能看到佇列,這一停立即顯出了馬術的差次不齊,有人衝出了半步停下來,有的卻落後半步。
就這半步,大煞風景。
顧祝年扁扁嘴,策馬向前數步,隨著他的動作,身後別動排四十騎都同時策馬向前,十人一排,相間有序,整整齊齊,每匹馬的馬頭簡直可以用尺子拉過一般齊頭並進,手都摸上掛在馬側的長槍。
眾人的目光都瞄向顧祝年,只待他下令。
雖然兩者之間只有數十步距離,但他們的戰馬都是精選出來爆發力極強的戰馬,這個距離也足以讓他們跑出速度,發出致命一擊。
前後百餘名第三協的新軍官兵們沉默不語,但久在戰場上廝殺而磨練出來的殺氣,卻迅速瀰漫開來。
對面的大部分騎士還渾然不覺,但他們的戰馬卻靈敏許多,不安地刨著蹄子。
正在排隊進入旗營的百姓也迅速察覺到了異常,但到底是杭州城裡的百姓,見過大世面,可要是在煤廣自治區,此時的山民早已四散逃開,避免受到波及。
但這裡的老百姓居然有興趣圍在兩側,準備看熱鬧不嫌事大,城上本來站得筆直的衛兵,也一個個探出了腦袋,好奇地盯著兩方對峙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