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講,這位陳大人的命令,只能服從,不可以提出任何質疑。
半個小時之後,內城東大門外。
陳天華和顧祝年率領的五十餘人騎隊,全副武裝,在城門口檢查站外,遇到了負責巡邏治安的一隊城防營軍士。
“你們進入內城來幹甚?”
這群人穿著新軍軍服,全副武裝,但軍服顏色和身上的肩章袖標不一,這不由得讓人疑惑。
武昌城衛條律規定:凡駐紮城外或外城的新軍,或綠營官兵,沒有軍令不得擅自全副武裝進入內城。
一名騎在馬上的城防營隊官,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向隊伍前面的巡警官和顧祝年。
巡警官也不廢話,隨即拿出巡警署長簽發的稽查文牒,顧祝年則掏出武昌府守備大人親籤的金牌。
看到這兩樣東西,那名城防營隊官也不敢再囉嗦啥,他馬上揮了揮讓部下讓開,讓陳天華他們大搖大擺的策馬進入內城東大門。
“稟隊官大人,我看這些新軍穿戴怪異,而且殺氣騰騰地去東城天祿坊,說不定那裡會出什麼大事啊!”
等騎隊的的得得離開以後,守內城的城防營隊伍裡有人問道。
“要出大事那能怎麼著?他們有武昌府最高通行文牒,調軍令牌,按城防條律,任何人不得過問,這估計是跟先前的全城警戒有關吧。”
那位隊官乜了眼部下,冷漠地哼哼道。
“那咱們內城…”
那位發問的城防營軍士長,對東內城天祿坊很是擔憂,顯得很關心,他不是住在那附近,就是有親朋好友在那。
因為到東內城天祿坊這種地方去抓捕,一般都是刑部下來的差役,或者職方司武衛,他們都是奉了聖旨前來辦差。
抓的可都是皇帝欽定的要犯,不是滅門就是抄家。
但怎麼也輪不上外城的新軍呀,全副武裝來內城耀武揚威的瞎忙乎?!
那隊官瞪了眼多嘴多舌的部下,低聲喝道:“少囉嗦,還想保住頸上人頭,先給老子閉嘴,等會衙門開堂,咱們先去提督衙門報個信。”
“明白!”那位軍士長點頭稱是,縮回了自己的腦袋。
……
天已漸漸的明亮起來,寂靜一夜的街道也逐漸開始喧鬧,道路上清晰傳出戰馬的的得得聲響,以及全副武裝,神情嚴肅的軍士,街上行人和住戶們是一臉的詫愕。
約過了半個多小時,陳天華的馬隊已站在天祿坊,一處朱漆大門前的空地上。
天祿坊,顧名思義,那就是享受天子俸祿的地方,據說京城和許多省城裡,都有一個天祿坊,以示皇恩浩蕩。
這裡的府邸幾乎都是高門大宅,朱漆大門和門崗。
陳天華慢慢策馬向前,他的身後,是顧祝年和那名聯絡警官,再後面是排列整齊的五十餘名隊員。
所有人都是全副武裝。
大夥面對的這所官邸主人,便是湖北提督大人張彪的首席幕僚,馬明閣的宅府。
馬明閣怎麼會有官邸呢?
這個馬明閣跟其他幕僚的身份不一樣,他入職提督府當幕僚長之前,就在張之洞的總督府任江南參議署署長,從三品大員。
張之洞調任京城,總督府江南參議署雖已名存實亡,但馬明閣的從三品官銜,卻始終是存在的。
跟這個官邸後面相隔一條街的,就是武昌府天主大教堂,以及武昌天主教會住所。
“圍住這座府宅,凡有擅出者,殺無赦!”陳天華下達了第一個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