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鴻看了紀參謀長一眼,扭頭對著陳天華曬然一笑,沉聲道:
“東洋人和太湖幫等勢力,誰都不甘心接二連三地被咱們算計,他們這是釆用二面夾擊,步步為營之策,目的還是要搞垮自治區,拔掉這種釘子。”
“這完全是一場有預謀的大行動,聽說東洋人這次把他們的礦區保安隊,提升一個層級,有二千餘人,由日方派軍事教習專門訓練,這個保安總隊還在擴張,比咱們的人馬還多,這顯而易見,就是把他們訓練成準軍隊,替代日軍在大清國作戰。”紀參謀長補充道。
陳天華雙手一拍,咧嘴大笑道:
“果然如此,既然倆位也如此說來,那便肯定不會有錯了,沒想到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子,彼有大丈夫的洞察力,英雄所見略同。”
他這是故意在這兩人面前抬出許雲媛,旨在暗中幫助提高其在軍中的權威性。
是許雲媛分析出來的?
李興鴻與紀參謀長兩人都有些詫異,他們轉頭扭向邊上那位略顯得有些靦腆的女子,臉上的驚訝之色不用掩飾,一眼便看出來了。
這個相貌出眾的美豔女子,平日倒是有些小瞧她了。
先前他們只道是大少爺喜歡她的美色,這才將如此重要的諜報部門交給她。
他們商議過的,還準備找個適當時機來勸說大少爺呢,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多餘了。
能從雜亂無章的若干條情報中,分析提煉出如此重要的東西,沒有相當的才智,是斷斷不行。
“許小姐真是聰慧!”
非常難得,一向嚴肅於下屬的李興鴻,竟然當面表揚了他人一句,而且還是個女子,實屬不易。
對軍事方面的敏感度,在整個大本營除了陳天華,李興鴻一向是目無餘人。
“標統大人謬讚了,小女子云媛只是瞎猜測而已,那裡有像二位大人早就成竹在胸,一語中的。”許雲媛羞紅了臉,低聲謙虛道。
李興鴻淡淡一笑,沒有再去接話,而是轉向陳天華,“大少爺有所指示?”
他最瞭解這位年輕的當家人,但凡大少爺招他們前來議事,心裡早就有了盤算。
況且,這次他身邊多出一個智囊,一個諜報機構,想必事先已做充分討論。
“那咱們必須得來個針鋒相對,絲毫不讓。”果不其然,陳天華毫不客氣地說道:
“咱們煤廣自治區並沒有明確邊界線,非常之模糊,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說是好事,那就是立即派出我們的新軍,不光是整個廣德山脈佈防,還要深入到廣德縣的其他地方,尤其是與郎溪交界處,讓我們自治區的邊界既成事實。”
“可整個廣德,包括廣德山脈屬於安徽地界,以前張大人兼任兩江總督好說,可現在是滿人端方,這事恐怕是不好辦呵。”紀參謀長率先提出異議。
“這個好辦,但凡派往安徽境內的武裝,著裝等不用換,發給每位兵士一個袖章,上面明確礦區保安四個字,他們是牛頭山礦區保安部隊,包括煤礦、鐵礦、石場沙場等,只要是涉及自治區實體經濟的場所,包括銷售渠道,他們都有權利和義務進行合法保護。”陳天華斬釘截鐵說道。
既然東洋人用保安這個名頭,那他們同樣用保安,作一個小標誌改動,換湯不換藥。
“那咱們派哪些隊伍過去,多少人馬過去?”李興鴻從心裡敬佩大少爺的膽氣,這個擦邊球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