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桑,請你的留步,我的敬仰你的英名,這下我有話要說!”福田藏在一棵大樹後面,用日語夾著點漢語,對著追近的陳天華大聲喊叫。
此刻的陳天華已是臉色蒼白的直喘粗氣,說實在的,他的體力已耗去大半,也追不動了。
主要是刀傷口開裂嚴重,尤其是腹部傷口,這一整天都在跑動,做戰術動作拉扯,剛才追得急步子自然邁得大,已全然不顧腹部的刀傷。
腹部傷口像開裂的大嘴巴,現在每邁出一步,扯裂的傷口是疼痛難忍,血流不止。
否則在平常,憑他獵豹般的速度和耐力,早就追上福田正一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陳天華儘量平緩自己的喘息,用日語沉聲道。
福田正一聽罷大吃一驚,對方居然會說一口流利的東京語。
“陳桑,我叫福田正一,原帝國海軍陸戰隊菊刀特攻隊少佐,現為退役軍人,這次受僱於拱宸橋領事館和清政府巡撫衙門,前來實施斬首行動!”
事到如今,福田也是很坦誠告之事情真相,不過,由巡撫大人參與策劃這事,還是讓陳天華有些吃驚。
“福田先生,你為了錢可以來殺我,但為什麼要虐待和殺害我的兄弟左剛?!”陳天華憤然道。
“陳桑你錯了,我福田不光是為了錢,才來刺殺你和左剛先生的,因為我們之間有怨仇要了結!”
“胡說八道,你我素未謀面,與我和左剛何來怨仇?”陳天華厲聲叱斥道。
“原杭州副領事渡邊正雄是我母親的親弟,而被左剛帶人殺掉的山下忠太郎等三人,則是我的多年好友,情如手足,他們是因為你和左剛,一個含羞而死,三個含辱而亡。”福田正一同樣悲憤道。
陳天華聽罷,這才弄明白大概原尾。
渡邊正雄是日方正元株式會社的社長,而正元會社是英方查理血案的製造者,他算是替罪羊,也算死的罪有應得。
山下忠太郎等人,蓄意製造了上海通商銀行的假幣案,按大清律法,他們三個人必須得死,死有餘辜。
當然,這些都是公案,絕非私仇。
但這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另外,有必須跟福田說明嗎?
事到臨頭,也罷!
“好吧,我們現在都在為自己的親人兄弟報仇,你我就來個公平對決了結吧!”陳天華朗聲道,他也明白對方就是這個意思。
“好,我們就用手槍和匕首公平格鬥,手槍每人就一個彈匣。”福田提出了對決條件。
他很狡黠,因為武器上陳天華除了狙擊步槍,背上還有一把雁翎刀。
“好,我同意,我們一起現身吧!”
陳天華想到要是不同意,福田再往前逃跑,他也真沒力氣再追逐下去,否則,會失血過多支撐不住的。
再說,武士決鬥也講究公平,讓其輸得口服心服。
當然,他沒有想到福田是逃無可逃,再往前追出二十幾米,就是開闊的亂石灘。
“一”
“二”
“三”
“現身…”
陳天華和福田同時從樹後現身,雙方注視了對手一眼後,各自亮相手中槍械。
兩個人手中的佩槍是同一型別,半斤八兩。
在二十世紀初,世界軍工業還不算太發達,槍械花式不多,尤其是手槍。
陳天華是一把柯爾特六輪手槍,福田正一是把村田二六式轉輪手槍,手彈都是六發。
倆人都是特種兵,都有綁腿匕首的習慣。
更加滑稽的是,兩人傷勢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