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相當於是他的一支私軍,整整一個鎮,試問整個浙江省,乃至江南,有誰比他強的?
這幾年,朝廷一直在實行新政,又稱庚子新政,所謂的經濟和政治體制方面的全面改革運動,其目的當然是為了維護清朝統治,挽回民族危亡。
而從新年開始,清朝又開始探索什麼君主立憲制,主要想以日本國為藍本,逐步推行。
唐吉勳心裡明白,推行君主立憲制,弄得不好,會使大清國四分五裂,諸侯割據自治。
到那時候最有發言權的,就是那些擁有兵權的官僚。
唐吉勳利用正月間親家之間走訪,實際是為了跟李存智探討所謂君主立憲制,在大清國到底會出現什麼樣的局面,如何應對?
畢竟兩家是兒女親家,在目前這種多變莫測的形勢下,抱團應對才是上策。
李府對布政使大人屈尊拜訪,表現出極大熱情,兩家寒暄過後,吃上點心,女眷們繼續聊家常,而兩位男主則移到東苑書房密談。
“親家公,你的小婿華之賢侄,現在可是江南這帶的風雲人物啊,就連北京紫金城裡都知道他的大名,他在浙皖邊界上搞了個煤廣自治區,可風光呵。”
“呵呵,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呵!在煤廣一帶搞實體,實際就是去作客,卻搖身一變竟成了主人,一方霸王了,哈哈…”
沒想到一開口,唐吉勳就劈頭蓋臉的一陣冷嘲熱諷。
李存智對這類似問題卻早已預料,心裡有所準備,他不溫不火的緩緩道來:
“哎喲,親家公可是取笑他了,我瞭解華之這孩子,他也是迫不得已,被周圍環境逼上梁山的啊。”
“首先,我也是一個禁止大煙主張者,要讓國強民富,就不允許大清國民個個病態,骨瘦如柴,我們不是神馬救世主,但也不能視而不見吶。”
“還有…”
“別還有了,我可沒閒功夫聽你解釋,作為兒女親家,有幾句話我必須要說的。”
唐吉勳粗暴打斷了李存智的話,乾咳幾聲繼續道:
“首先,華之的狼子野心可是越來越大,大到讓政壇衙門都不得安寧,不知是否有你暗中慫恿,就連我這個親家也被他們懷疑跟你同流合汙!”
“他們指的是誰?難道是巡撫聶大人之流?”李存智很敏感,他早就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當然,這還不光是巡撫聶大人,還有閩浙總督端方大人,對於你和華之這二年的行為,是大有剷除之意。”
唐吉勳還是直接了當地和盤托出,“雖說江南由張之洞張香帥搞所謂自治,朝廷那是迫不得已,或許是緩兵之計,而江南諸省巡撫大人,又有幾個完全聽命於張香帥?”
“再說,張香帥已近古稀之年,而且身體狀況據說是一年不如一年,他又能統治江南幾年?”
“反觀端方,聶糾規這些人,年齡都在五十左右,年富力強,比你我都小五六歲,他們同樣是野心勃勃,想方設法擴開自己的勢力範圍,在今後君主立憲制中佔據一席之地。”
李存智聽了也暗自覺得危機重重,他對唐吉勳說道:
“親家公,請你有空跟巡撫聶大人他們解釋一下,我只是個按擦使,不是野心家更不會是陰謀家,我讓小婿華之在那塊鳥不拉屎的地方開礦搞實業,純粹是為了掙錢充當軍費,並無心擴大地盤搞割據。”
他話說得倒很誠懇,唐吉勳可是官場老油條,他只是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