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鷹隼般雙眼,犀利地命令咧嘴道:
“左剛,將這個內賊給我活埋了,就埋到大院中間那株銀杏樹邊上,讓所有人每天都能瞧上一眼。”
陳天華的用意,自然是殺雞儆猴,殺一儆百。
“是…”左剛把手一揮,兩名衛兵,架起嚇得癱瘓的下人,大踏步走了下去。
“金天龍,你不說是吧,好好…本少爺倒真想瞧瞧,你的下場是什麼?”
陳天華大笑著出屋揚長而去,留下驚恐萬狀的金天龍。
……
深夜,寒風凜冽。
北郊莊院東側別院的一間臨時囚房裡,金天龍被牢牢地綁在一根木樁上,連嘴也被堵上。
房內沒有點燈,是漆黑一團,只有透過窗戶,藉著淡淡的月光,可以依稀看見牢裡的情形。
陳天華腰別六輪手槍,手按著雁翎腰刀隱在暗處,在等待著什麼。
他的身後,是二名荷槍實彈的衛士。
院外安靜如昔,金天龍努力地偏過頭去,看著陳天華,眼中的諷刺之意分外分明。
意思很明白,你是在枉費心機。
陳天華卻很有耐心,看著金天龍得意的表情,他只是微微一笑。
以他對間諜機構的瞭解,東洋人一定會派殺手前來的,因為只有死人是最安全。
別說是一個外族走狗,就是本國間諜,只要掌握秘密的,一旦被抓,在營救無望的情況下,都是這種下場。
做間諜的人,實際沒有什麼好下場。
陳天華的鎮定和胸有成竹,讓金天龍心中,浮現一絲莫名的慌亂。
渡邊先生,卑職可是忠心耿耿的啊!
你不會真的要滅我的口吧?
金天龍其實在心中,已是心如死灰。
從上午陳天華審訊結束,那名通風報信的下人被活埋之後,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了。
既然看來自己活不了啦,但他希望家人能活著。
所以,只要有機會他就想自殺,但陳天華很有經驗也很警覺,把他綁得嚴嚴實實,連嘴都給堵上,不讓他咬舌自盡。
金天龍知道,自己自殺或被關押而亡,跟被渡邊派來的人殺掉,那是有天壤之別的。
如果拱宸橋渡邊真的派了人來,那麼就已說明,自己的家人完了。
整個院子裡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金天龍苦苦捱著,每分鐘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嚓…”的一聲輕響。
“嚓…”
“嚓…”
“嚓…”
又是連續三聲輕響,猶如枯葉落地。
陳天華放鬆的身體陡地一下崩緊,一隻手按在了金天龍的身上。
身後的二名軍人衛士幾乎在同時,手放在身邊的步槍上,緊緊握著,緊張得直喘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