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鐘頭大家跑得非常輕鬆,就像平時間練習越野跑似的,節奏輕快,馬和人都感覺不累。
“我們從煤山鎮出發共跑多少里路了?”陳天華問。
“快到八十里路程。”左剛瞥了眼周圍環境,他記憶猶新地回答道:
“哦對了大少爺,這裡快到茅大哥家的附近了,應該離不遠,尚不知道他大清早出發到家了沒?”
“是呀,茅新應該到家了吧。”陳天華微微勒了勒馬韁繩,放慢速度嘟囔了起來。
這一路上追逐,尚未發現茅新,也許在緊張狀態下,沒有注意到別的人群。
正說著想著,前方路邊陡地竄出一個人影,站在路中間拚命搖晃著手。
打頭陣的左剛勒馬減速定睛一瞧,大聲喊叫,“大少爺,那是茅大哥。”
“茅大哥,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左剛跳下馬來,驚奇地走上前去。
陳天華也是連忙從馬背上翻下來,快步走上前去。
茅新瞧著一身血跡斑斑,手提步槍的陳天華他們,雖沒親眼目睹戰況,但可以想象,他們是一路血拚過來的。
他上前激動的一把拽住陳天華的手說道:
“大少爺,可把你們給等到了,我是專程在這裡等著你們,不能再往前去了,耀金礦業派出保安隊在前面等著你們呢,二十幾條槍在上次劫道的山林口埋伏。”
原來,見陳天華執意要去營救那二個被關押的男女,茅新也就不再勸阻。
雖然擔心陳天華他們此去的安危,但他很是無奈,只能表示不參與。
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個人的命關係到全家五六口人的生存,自己決不能去冒險,否則,出了事家人怎麼辦。
況且他也沒有武功,對付個把赤手空拳的普通人也許還行,可要對付荷槍實彈的武裝保安隊,他去了反倒還成了陳天華他們的累贅。
而陳天華壓根也沒有要他參與進來,因為他只是個商人,沒有任何的專業本領。
他認為茅新沒有這個責任和義務,沒有必要讓一個無辜小商販牽涉進來。
凌晨時分,茅新與陳天華他們措別分手之後,他到街上搭乘一輛拉煤的騾馬車就上路了。
從煤山鎮到長興縣城這一帶,沒有公共交通工具,進出煤礦區除了自帶馬或車輛,只能搭乘拉煤車。
只要給足一定的錢,這些車伕很樂意沿途捎帶人走的。
這一路上他憂心忡忡,一直在為陳天華他們擔心。
快到家附近時,過來一輛空的拉煤車,那車伕跟自己搭乘車的車伕很熟,就停下來蹲在路邊抽著旱菸嘮嗑。
那車伕瞥了一眼搭乘車的茅新,扭頭對自己熟人善意提醒,說前面有礦業保安隊在設卡檢查,凡從礦區出來的生人,都要嚴格盤查。
再仔細一打聽,才知道有人從煤山鎮裡逃了出來,礦區保安隊一路在追,他們二十幾條槍就在此伏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茅新聽罷心裡咯噔一下,他立馬想到陳天華和左剛二人,居然成功救出了人質,還從鎮裡逃了出來。
顯然,他們已經衝過了好幾道關卡,否則,礦業保安隊也用不著在這山林口設伏,在這個必經之路上嚴陣以待。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陳天華的勇敢與俠義心腸,一直深深感動著茅新。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想到自己先行離開,就像是個逃兵,此時的茅新深感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