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爺,堂裡邊請。”
軍師領著眾人進入堂內,林根上前一步先移了移椅子,讓陳天華款款落座。
然後,他就像黑鐵塔般站立在陳天華身後,其它十人分列在他的身後兩旁,威風凜凜,頗有江湖大佬氣勢。
對面坐在中間的那人,正是洪門湖紹幫幫主金大拿,那一張四方臉上的兩隻鷹眼,直勾勾盯著陳天華。
從陳天華進門到落座,金大拿觀察得非常仔細,暗想:這年青人非常不簡單,只見他舉止沉穩,不慌不忙,似乎胸有成竹,是有備而來呀。
作為主人,金大拿得先有開場白。
只見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金牙,雙手一拱沉聲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吶,陳爺敢準時赴約,令金某佩服。”
陳天華也是雙手一拱回了個禮,不溫不火地回覆道:
“金老大下了‘英雄帖’,陳某若不能準時赴約,豈不讓江湖人恥笑,況且,這蕩湖水寨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
“好,上茶。”金大拿大手一揮吆喝道:
小囉嘍們把早已準備好的茶盅和茶壺,給端了上來。
幫會里老大請喝茶,那屬於文戲了,就是雙方進入談判階段。
若是老大請喝酒,那雙方就是友好結盟。
金大拿一口濃煙從嘴裡噴出,哈哈一笑,冷哼道:“陳爺,咱們江湖人說話從不打啞語,你大概是個什麼人物,我金某人知曉一二,今天請你來,只想問一句,這茶你想怎麼喝?”
陳天華用手揮開吹過來的煙霧,他聞不習慣這種悶人的大葉子菸,稍皺眉頭,沉聲道:
“金老大這話說的很搞笑,既然是你請我過來喝茶敘事,這茶想怎麼喝,還要問我嗎,應該是我問才對呵。”
他說著竟端起茶盅,大大方方地喝上一口熱茶,袪袪自上寒氣。
“要不然我看這樣吧,金老大是前輩,我初入江湖,不拘小節,多有得罪,晚輩我奉茶給金老大賠罪,如何?”
陳天華裝傻充愣,不屑一顧的神態,把金大拿惹得渾身發毛,只見他把臉一沉,道:
“陳爺,你一杯茶就想算了?我的兄弟們現在還躺著呢,受重傷十七八個,九個兄弟少胳膊斷腿,落個終身殘廢,還八個兄弟頭顱破裂,破相骨折,你這杯茶也太值錢了吧!”
陳天華撇嘴冷笑:
“彼此彼此,我的兄弟也有不少受傷,重傷的好幾個,破相骨折的有呀,難道金老大的兄弟都金貴,我陳天華的兄弟就是路邊的稻草?”
金大拿聽罷氣得一拍桌子,瞪大著眼睛,怒吼道:
“陳爺,你要搞清楚,河道數百年來是洪門管轄的地盤,收取保護費那是天經地義,這是江湖上認可的規矩。你的兄弟違反江湖規矩,惹事抗拒,受傷當然是自理,但你傷了我們的人,那就得賠償。”
陳天華反唇相譏道:
“不錯,外河航道是你的地盤,我拉煤的船隊在運河,瓜瀝湖上行駛,每次按規矩都上交過河保護費,嚴格遵守江湖規矩。”
“但這次你們手伸進了內河,那裡可並沒有什麼販運船隊,更不屬於你們洪門的管轄地盤,你的兄弟闖入內河惹事,這算哪門子規矩?”
陳天華說得有根有據,金大拿一時無法反駁,逐惱羞成怒,臉色陰沉地盯著對方,開始露出流氓行徑。
“那陳爺的意思就是不準備賠償囉?”話語中火藥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