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議事堂大門被轟隆隆推開,從外“嘩啦啦…”衝進二十幾個手持毛瑟M1871制式步槍的戎裝士兵,後面還推進來一架仿M1881加特林機槍。
烏黑的槍口陰森森對著湖匪們。
“哈哈…哈…”門口一陣狂笑。
只見七八個身穿青灰色軍服計程車兵,簇擁著一名頂戴花翎,腰別六發轉輪手槍,左掛雁翎腰刀,腳蹬高筒皮靴的軍官走了過來。
來者身材高大、表情冷酷,真是孫勇本人。
“三姑爺就是神吶,你怎麼知道我已經到了門口?”孫勇笑嘻嘻的詢問道。
“這還不簡單,我瞧見對面小山頂上的哨兵,都換成包頭巾,手持毛瑟步槍的新軍士兵了,以孫執事官的才幹,早就分兵幾路奔襲而來,而這裡又是重點,那肯定是你親自前來解圍囉,哈哈哈哈!”
到此刻,陳天華終於如釋重負地開懷大笑。
“知我者陳爺吔!”孫勇不由得豎起大姆指,心裡更加敬佩。
金大拿一夥被瞬間發生的一切驚呆了,再瞧瞧房屋頂上四周,全是當兵的,手中的機、步槍正對著他們呢。
唉,眼花繚亂,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
“這怎麼回事?怎麼哨兵連槍都放一聲?”
金大拿嘴裡嘟喃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心想:這下完了,黴到姥姥家去了。
“金大賴子,本執事官奉協統大人軍令,前來掃平你的蕩湖水寨,若想保命,還不快快向陳爺請罪?”孫勇雙手叉著腰譏諷道。
金大拿看事到如今,反抗無用,反而冷靜了,江湖氣節上來了。
只見他整了整衣裳向陳天華作揖行禮,道:
“陳爺!金某闖蕩江湖幾十年,今天算是栽在陳爺您的手上,金某有眼不識泰山,我認栽,要殺要剮隨你。”
“俗話說:怨有頭,債有主。這整件事都是我金某人個人主張,我的兄弟們只是奉命行事,請陳爺按江湖規矩放生他們。”
金大拿話音剛落,軍師等頭目們過來下跪請罪:
“陳爺,這事不能全賴金幫主身上,是民團裡的兄弟傳話過來,說謝橋費家出錢,讓我們配合山陰縣衙行事,否則,內河這種事,什麼貝殼收購之類的我們哪裡會知道,陳爺是明白人,一聽便知。”
“是呀,也怪我們貪錢,被人利用,但我們並不想惹出這麼大麻煩,更不是專門針對陳爺你的,請饒了我們幫主吧。”
“陳爺,你大人有大量,請饒了我們幫主吧。”
“……”
其實,按陳天華上輩子嫉惡如仇的本性,他恨不得把這些湖匪都關進牢裡,把金大拿這種壞頭目砍頭示眾,以達到威攝,殺一儆百。
但在清末這種動盪年代,像洪門湖紹幫這樣的幫派,普天下有幾百上千家。
像他們這種是匪不匪,是幫非幫,幫匪混合的怪胎分子何止幾十萬,恐怕有上百萬之眾。
這是歷史的產物,你抓不完也滅不光。
這次如把蕩湖水寨掃平了,這些幫匪分子出去又是換個主子,重操舊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