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一帶的洪門,都跟府、縣衙門裡的河泊所有瓜葛,你說的什麼湖紹幫,可能就是在這一帶公開以洪門自居,湖面上橫行的黑幫土匪。”
“咱們去找一下縣衙工房,裡面的經承和管年我到時認識。”劉文傑說道。
劉文傑所說的工房經承和管年,想當於後世的縣工業局局長,副局長這樣的職位。
“咱們鎮上不是有民團嘛,組織起來抵制這些洪幫。”陳紹祥看了範成貴一眼,說道。
“用民團跟洪幫去抗衡,這代價不小呵,一筆不菲的開拔費,傷殘撫卹金,善待費等,以我之見,還是先找衙門談談,開個條件,只要縣工房同意了,洪門問題不太大。”
洪門是打著工房衙門的旗號行事,讓他們收取保護費合法化,收到的錢,上供一半給工房衙門。
這就是清末時期典型的公權私用、濫用,政匪一家。
而範成貴所說的鄉鎮民團,又是個披著合法外衣的黑勢力組織。
這些所謂民團,平時就是地痞流氓出身,他們往往表面上是民團武裝,實際是土匪。
這個鄉的民團人員,扮成土匪黑幫到其它鄉去搶劫敲詐,或者白天是民團,晚上做土匪,在本鄉村作案。
這幫湖匪,販私聚賭劫商擾民,無所不為。
實際範成貴心知肚明,雙棲鄉民團同樣也是土匪黑幫,平時他拿出在黃賭毒三方面賺的錢一部分,分成民團,他的利益得到保護。
而雙棲窯場他只是一個股東,佔股35%,用民團去對付幫會,得不償失,目前還沒有這種作派。
有歷史學家曾經說過,清末這個混亂年代,除了清政府各級衙門的苛捐雜稅,土匪的綁票搶劫,還有就是各種黑勢力的保護費。
若你只是個普通小老百姓,影響不大,但只要搞出點名堂,有了財源,各種勢力都會冒出來,像瘋狗一樣向你撲來,稍有不慎,被他們盤剝搞死。
陳天華知曉這段歷史,從一開始就有所佈局,團結範成貴,就像李府這枚棋子,也是計劃之列。
但沒想到的是,這事來得太早,這企業才剛起步,就盤上來了,就是宰牛羊也得養肥了再動手嘛。
這幫畜生也太窮兇極惡,飢不擇食了吧。
瞧見陳天華蹙眉沉思,一付痛苦中掙扎的表情,劉文傑若有所思,道:
“土根吶,我們雙棲窯場發展太快,勢頭太猛,這一年不到,產能規模比人家搞了三五年的還大,產生的利潤也是這些廠的十幾倍。我們已成為行業的黑馬,眾矢之的,必然會引起某些勢力的關注。”
“文傑叔此話差唉,我們窯場的配方,工藝,生產組織等都是當代最先進的,市場受歡迎這是必然的。”
“銷售量帶動產能的飛速增長,這不是我們的錯,是我們的同行他們自己不行。優勝劣汰,難道讓我們等他們不成?”陳紹祥不贊同劉文傑的觀點。
“阿祥,阿叔並不是這個意思,講得是做人有時要內斂一些,不可太露鋒芒…”
“怎麼內斂法?難道別人上門訂貨,我說沒有?不賣?還是停產……”
“……”
劉文傑和陳紹祥在客廳裡爭辯論道,雙方面紅耳赤。
範成貴和陳天華在旁冷靜思索,各打各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