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上,想認真做點事確定難。
今後,還是要審時度勢,循序漸進,弄得不好就是‘費力不討好’的結果。
“晚輩多謝世伯教誨。”陳天華起身作揖。
“說說吧,賢侄最近是否有些想法?”
劉文傑見開場白說得差不多了,作為長輩又是里長,他主動切入主題,顯得非常合適。
“稟世伯,晚輩今日來也想與您稟報一件事,不知是否可行?”
陳天華以諮詢口吻丟擲命題,非常得體。
“哦,說來聽聽。”劉文傑目光炯炯。
“晚輩準備搞一個石灰窯場,就是利用本地的廢棄貝殼做原料,煅燒石灰粉,既淨化環境,又解決村上剩餘勞動力,讓大家有事做,也增加收入。”
陳天華侃侃而談,將計劃大概說了一下。
“哦…搞一個石灰作坊,這玩意兒我倒是聽說過,浙江長興,盛產紫砂壺的江蘇宜興,那裡有搞個的,但許多大作坊都請有洋人,或留洋回來的學子在搞,你這能行嗎?這裡面有許多學問,誰懂?”
劉文傑沒想到這土根會提出這麼個想法,讓他十分詫異。
“這門技術,我懂!”陳天華回答得很乾脆。
此言一出,劉文傑變得錯愕失色。
“你懂?你怎麼懂了…”劉文傑挺直了身子,雙目犀利地掃向陳天華,沉聲道:
“賢侄啊,這可要慎重,這玩意兒可不像摸河蚌捕蝦,這是要投下去許多錢,弄不好會血本無歸,傾家蕩產,你父親陳老七…唉,總之要慎重。”
劉文傑明顯是持反對態度,他欲言又止地又提到陳老七,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過年過節的,提及死者總是不太吉利。
話雖沒說出口,意思陳天華猜測得到,當初父親就是步子邁得太大,一出事就虧慘了。
“世伯,煅燒石灰石主要的是建一座爐窯,這方面晚輩在城裡瞭解過,也可以找到師傅來。”
“……”
劉文傑冷靜觀察陳天華敘述表情,對於利用現有原料來煅燒石灰,這個想法他覺得好是好,但沒有懂的人,風險太大。
“土根賢侄,你年輕勇於創業,為咱西埠頭村解決閒置勞力,增加村民們的收入,想做一些事是無可厚非,你前期搞水產取得了一定成績,但並不等於你能做任何事。”
劉文傑喝了口茶,繼續道:
“搞工匠作坊,尤其是窯場,這算是個學文吶,比搞個水產商鋪可難多了,燒爐窯就像是燒瓷器一樣,講究技術工藝,要試驗多少次才成功。”
“你說你懂,不過是偷偷讀了洋牧師的幾本書而已,作為本村的里長,又是你的長輩,我並不支援你去搞。”
劉文傑話的意思很明瞭,作為村裡長,他不同意陳天華石灰窯場在西埠頭村立項申報。
里長要是不同意,在西埠頭村就沒有地盤,這個窯場就辦不成。
深思熟慮好的專案,陳天華當然不可能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