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了,賭坊裡免費給賭客們提供豐盛的飯菜和酒。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阮老七陪著林根邊喝酒吃飯,邊說道:
“根子,我發現你的手氣還是很不錯呵,中間也起來不少,不過我發現你下注方式有問題。”
“啥問題?”林根並不認為。
“在這裡賭錢下賭注要狠,本錢要大,輸一塊注二塊,輸二塊注四塊……最終一把就贏回來,而你這一點點的下,就像是在澡堂子裡衝冷水澡,顫抖抖的。”
阮老七在旁像個賭聖似的,在給林根‘傳授’賭場經驗。
這種翻倍下注的賭法,他也聽人說起過,只是自己沒試過,但也不敢去試,賭注太大了,他沒膽也沒這個本錢。
不過,他下午看到場子裡有幾個人,就是這種翻倍押注法,還是贏了不少錢走的。
這充分說明這賭坊還算正規,並不都是莊家在贏,應該沒出老千。
只要沒出老千,翻倍押注就可以試試。
他當然不知道,那幾個贏錢走的賭客,都是這賭坊裡的折白黨,烏鴉與燕子。
阮老七屬於燕子。
她以前不是這樣子的,自從吸食阿片上癮之後,整個人就墮落了。
除了賣身,還兼當燕子,只要有點錢的,不管張三李四,阿狗阿貓,都被她天花亂墜的騙了進來。
她早已墮落深淵,變得六親不認。
這有點像後世的傳銷禍害,專從親戚朋友開始。
但阮老七的變化,林根並不知情。
“我今天共帶來二十八個銀洋,現在還剩有十個,就怕本不夠大,沒帶足現洋來呀。”
林根很想翻本,唯一途徑就是在賭場裡借點,在阮老七面前,謊稱自己沒帶足。
實際,這二十八塊銀洋是他的全部家當。
由此可見,他們兩個人都是騙你沒商量。
每個賭徒,沒有不想翻本的。
“哎喲,這事好辦,翠微居老鴇梅姐,我跟她關係不錯,她很相信我的,你只需要在借據上畫押按手印,我來給你擔保。”
阮老七信誓旦旦地保證,心裡暗忖,這魚兒咬鉤了。
“是嘛?這也太好了寶貝,等我翻了本,就分給你二成抽頭。”
林根高興壞了,捧著她的臉親上一口。
賭場上借錢,可不是人人都能借到的,沒有一定的名聲與可靠人擔保,鬼才借給你,除非你有抵押物。
真沒想到,阮老七在翠微居的人緣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嘛。
“哎喲根子,咱倆多年的關係,別說抽頭不抽頭這麼難聽的話了,這點人情我還是會給你的,況且你的為人瞭解,關鍵是我喜歡你,嘻嘻…”
阮老七裝模作樣地說道。
她猛灌迷魂湯,林根聽得心裡是樂呵呵的。
男人生得威猛就是寶啊。
就這樣,在阮老七的‘串針引線’下,林根裝成闊佬跟老鴇梅姐開口借錢。
他不識字,但數字和名字勉強能寫。
由賭場賬房先生提供的統一格式借據上,林根填上數字,歪歪扭扭的簽上姓名,並按手指印。
阮老七也是裝模作樣的簽字畫押。
林根第一次就借了一百塊銀洋,梅姐指派賭坊賬房直接給了他一百銀洋的籌碼。
他拿到籌碼,就迫不及待地繼承下注,二十一點,轉盤賭,牌九等,忙得不及樂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