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華他們正納悶時,大表嫂汪饒杏,也就是大表哥潮源媳婦,腰間席一條圍巾,雙手一邊在圍巾上搓著,一邊快步迎了出來。
“哦,姑媽來啦!幼娟土根你們也一起來啦,我正在廚房裡燒飯呢!”
“大嫂!”
“大嫂好!”
陳天華和幼娟都是躬身行禮。
“饒杏,家裡沒人了嗎?”母親雖然遲疑,但腳步卻沒停下,繼續往正房走去。
“天氣突然轉冷,到了冬月,婆婆這幾天身體好象不太舒服,太奶奶正在陪著呢,在上屋房裡。”
汪饒杏說的是,大舅媽身體不太舒服,外婆正陪著在上屋裡。
“哦,阿嫂的身體是老毛病了,天冷了就不得行。”薛婉珍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聽母親說起過,大舅媽的身體,是那年子生小表哥朝根時難產,人差點就沒啦。
後來人雖被救了回來,但身子骨一直病秧秧。
陳天華明白,這主要是人的氣血不暢,需要多補、長期營養補充。
陳天華跟著母親進入正屋裡間,大舅媽斜靠在床上,臉色蒼白,手還有些顫抖,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
老外婆則端坐在床沿上。
“嗯嬤,阿嫂…”
“外婆,大舅媽。”
“……”
陳天華他們三人進去,都是作揖禮拜。
外婆今年虛歲七十,實足六十八歲,在清末鄉下屬於高壽。
她很慈祥,勞碌一輩子,滿臉爬著重重的皺紋,因為帶有笑容,眼角的紋路像兩把開啟的扇子,臉頰凹削,嘴癟著,顯然是兩排牙齒都掉得差不多啦。
但老人家身子骨還挺健朗,說話中氣還足,只是開口嘴就漏風,她的話旁人聽得不是很清楚。
家裡方方面面的家務,以前主要是外婆在做,現在大孫媳婦汪饒杏能幹,可以分擔不少。
這裡潮源結婚在家裡,老二潮金討了老婆是分出去住的,大舅單獨給他建了二問平屋,並不在這臺門裡。
饒杏很能幹,她跟外婆相處的時間比大舅媽還多。
“不是說,阿嫂前些日子好多了嗎?還經常下床出去走動,怎麼今天…”母親坐在小板凳上關切問道。
“就是說嘛,前些日子土根的河蚌經常送來,我吃得身體好像好了許多,這段時間可能到了冬月,身體不注意又受涼了,昨天就不太舒服了,直冒虛汗,今天剛吃了副中藥,躺下一會。”大舅媽虛弱地動著嘴皮子。
“阿婉,你們怎麼今天有空,三人一起出來啦?”
外婆覺得奇怪,平時裡很少見土根孃兒仨同行。
“哦,今天他們兄妹倆陪我出來還債,剛去了他大伯法安家,想到中午了,到這裡來息息腳,下午再走幾家,準備今天加上明天,二個整天把這事搞完,心裡一塊石頭也就落地啦。”
母親表情輕鬆的敘說。
“你們要把外債都全部還清?有這麼多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