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夜晚沒有燦爛的星點、沒有皎潔的月亮,只有一片昏沉的天色。
除了鐘錶,肉眼幾乎分辨不了日夜的轉換。
古樸的建築裡外一片燈火通明。
正廳餐桌上,林瀾坐在首位。
左手邊是滿眼溫柔的司空;
右手邊是手捧小腹唇邊含笑眼神冷漠的林沁。
桌上其他人都是她曾經的朋友夥伴,是一起為聯邦政府賣過命的交情。
所以,她到底沒敵過從不低頭的司空,低聲下氣的挽留。
即使她知道,他另有所圖。
“指揮官,我敬你一杯,感謝你當年接手劉老的位置後,沒有對我們斬盡殺絕。”
女生說完仰頭一飲而盡,姿勢豪邁。
她們曾是夏禾軍校同一屆的學生,入軍隊後也曾在一個辦公室共事了三年,交情淺不了。
可林瀾卻沒有抬杯,臉色冷漠似視若罔聞。
李虎見著這尷尬場面,憨笑著站了起來,“唉!麗麗你又不是不知道,指揮官外出行動的時候是從來都不喝酒的,咱們軍校還在的時候,最遵守規則的咱指揮官稱第一,誰敢稱第二?”
拿起一杯現在這個世道重金難求的鮮榨果汁遞給林瀾,“這樣吧,咱們一起敬指揮官一杯,指揮官呢,就以果汁代酒好不好?”
她身旁的女生沒有接話,動作卻還是妥協照做,其餘人皆齊齊起身。
甚至連司空都一臉微笑端起酒杯站起了身。
此時,坐著沒有起身的,就只剩下模樣神情都有幾分相似的林家姐妹了。
滿室靜默。
懷胎十月接近臨盆的林沁託著小腹站起身來。
接過李虎杵在林瀾眼前的果汁,“她不願意喝就算了吧,我們現在也不是以前那群事事都要她點頭,要她主導的小屁孩了。”
說著端著杯子轉過臉,看向默然不語的林瀾,“現在我們的生活,就是她想參與,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何必強求。”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一眼,不敢開口。
眼角餘光在林瀾、林沁、司空三人臉上來回悠轉。
“呵——”林瀾驀地笑了,站起身從林沁有些浮腫的手上取下杯子。
微笑看著大家,“從前我們搭檔就不合拍,現在也沒必要硬融,左右我們早就分道揚鑣了。”
說罷將杯中果汁盡數傾倒,俯身一把拿起一瓶酒倒滿。
“前幾年聯邦內部因你們亂成一團,我並沒有多餘的心思抽出來對付你們,此後我希望你們不要再抱有幻想。
聯邦政府的理念是世界所有幸存的人類團結一心共抗末日,不可能容忍你們這樣另起灶臺只為抽身事外安枕無憂的勢力。”
“我想——”目光掃視一圈,最終停在一臉落寞的司空臉上,“這一點,你們比我還要清楚。”
“祝好。”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放在杯子就要離席,身旁突然響起一道怒吼:“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就是正義?!”
轉眼,是滿眼不甘的林沁。
“林沁!”司空冷聲制止。
林瀾停下動作,擺了擺手,挑眉:“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