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嬌眼神望向齊嶽。
“屬下自知忠誠不是光靠嘴上說說,抑或平日裡的表現便能知曉,故而多番盤查過了幾人歷年來的經歷,與接手過的事務。”
越嬌頷首不言。
“如今來回報教主,便是屬下愚笨,盤查不出五人誰人出了問題,只得來此請命,屬下想親自出山前往事發地探查。”
齊嶽的想法從來未有掩藏過,是以,她也並不意外。
只是笑笑,沒有接話另起了個話題。
“你我相識至今,已有二十年有餘了吧?說起來,天命教能建立起來,其中也少不了你的一分力。”
齊嶽身子怔了下,似乎沒有預料到她會突然談論起從前。
“教主謬讚了,我那時不過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哪能出上什麼力呢?”
越嬌笑笑搖頭,“十歲出頭的小孩,如今也長成了年過三十歷經風霜的男人了。”
“是啊,除了教主您這般飄然絕塵之人能風華永駐,我們這些普通人,二十年過去能在這險惡的江湖裡留有一條命在,已是大幸了。”
奉承也好,真心也罷,越嬌皆只是笑笑。
“說來也奇怪,這二十年間,你無心追逐權利,教內右護法一職原先定與你,你也不願接下,對於美色也沒半點想法,二十年來,竟未有見著你身旁有過一位女子停留。”
“須知,沒有慾望的人,是最難控制的,若不是你詭異的喜歡孩子,自願接下教內眾人頭疼的一群熊孩子,並且一手建立了烽火樓,我的身邊,怕是真不敢留下你。”
齊嶽臉上的笑意僵住,嘴角幅度尷尬的不上不下。
少頃過後才平靜下來,垂眸平聲道:“教主這話說得屬下不知該如何接,是人都有慾望,屬下也不過一凡夫俗子,如何能是例外?”
越嬌又是淡然笑笑,“如此最好。”
敘舊似乎到此就沒了繼續的必要。
她便又撿起此前話題:“你既有心補償自己的失職,那便去吧,我等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齊嶽頷首拱手道:“是。”
他起身離去,對兩人對話不知聽明白幾分的公子灈走進她視線範圍。
“你不相信先生嗎?”
她臉上不再掛著虛假的和善笑意,目光望向遠方。
“一個幾乎與你一同長大的人,你卻不知他任何一個弱點存在,甚至連他想要什麼都不明白,於世沒有情感糾葛,不娶妻成婚,不追逐名利與金錢,除了喜愛孩子外,他完美的像個在世聖人。”
回眼望向身前公子灈,“這樣的人,你能相信嗎?”
他愣了下,搖了搖頭,“既二十年來未有抓到一絲把柄,為何不能相信他本性如此?未必他便不是聖人?”
越嬌驀地笑了,“呵!便是神都有弱點,人又如何免俗?一個人沒有弱點只有一個理由,那便是他不相信你,對你有所隱藏。”
“便如我教你的第一課那般,讓人恐懼無法把握,便要隱藏好自己的弱點。”
公子灈有自己的理解,出聲還欲為齊嶽辯解。
被她極端的一言堵住。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一件事發生了,除了知根知底的自己,所有人必要時,都在我的懷疑範圍內,何況這事便是在他監管範圍內發生的?我懷疑他很正常。”
公子灈垂眸不語。
她知道,他這是依舊保留自己的想法,不想與她辯駁了。
並不是認同的沉默。
但她卻沒有打算強硬扭轉他的想法。
只是告誡他道:“除了自己以外,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
勾唇一笑,補充一句:“當然,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