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與蘇蕊的舊情在宮中並不是秘事。
蘇蕊冷眼瞧了她一眼沒有回答,懶懶走到院中坐下。
口有點渴便拿起了茶壺,半晌倒不出一滴茶水放下茶壺,喚道:“勞煩嬤嬤給我上一壺茶水。”
被她一眼刺的莫名有些縮瑟的老嬤嬤,聞聲一振衣袖走了出來,“娘娘這一遭怕是忘了許多事,連咱太行宮裡沒有茶水這一說都記不清楚了,您以往喝的水,不都是後院排水渠打來的嗎?今兒個竟還嬌貴上了。”
堂堂一個正一品武將嫡女,在皇上還是東宮之位便與妻齊平的側妃,如今竟被一個宮中老嬤嬤奚落?
這便印證了一句至理名言,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老嬤嬤之所以敢這麼跟她說話,還是原身那軟弱怕事的性子惹得。
屢次讓步,甚至連陪嫁的珠寶也統統拿出來賞賜給這些個白眼狼,還一個勁的認為人性本善,她對她們好,她們遲早會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溫室裡的花朵,永遠也不會明白,世上有天生的惡人。
而其他多數後天環境養成的惡狼,也不會因為綿羊的饋贈而放棄將她吞吃入腹。
“唉。”
蘇蕊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老嬤嬤見著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心底生出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愉悅,便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現在不也落到不如她的地位?
“娘娘您也別嘆氣,不是老奴埋汰您,是咱這太行宮啊真不受人待見,這也要怪您此前行事太過高調,咱太行宮如今才落得個貓狗都嫌的地步,要不是老奴跟內務府總管有些交情,您想喝這排水渠的水都難。”
見著蘇蕊抬起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緩步走過來,她心底愉悅更甚。
“老奴也知道,讓您這麼嬌貴的身子喝這汙水確實有些難為您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咱隔壁長慶宮的沁妃得了恩寵,而這位沁妃又格外看您不過眼呢?”
老嬤嬤還在打著勸慰的名頭極盡奚落她,系統卻在早已在她腦海裡拉響了警報。
【上上上上神!!!留她一條命!一口氣也行!千萬別親手弄死她!咱已經沒有積分可以扣了!】
“要老奴說啊,您也別做那些個重回高位的美夢了,放下身段過些清苦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畢竟您已經不再是將軍府嫡女與高貴的婉妃了,苟延殘喘的活著也是活著,哪有什麼高低貴賤呢?”
說完蘇蕊已經在她身前停下腳步一言不發望著她。
老嬤嬤望著這雙漆黑如墨望不見底的眼睛,莫名有些打怵,但一想起來她此前軟弱可欺的模樣又驀地生出火氣。
臉一板起便道:“您也別嫌老奴說話不好聽,畢竟落水鳳凰不如雞,您要想安安穩穩活著,聽老奴的話才——”
慍怒的話還沒說完,肥碩的脖頸便被並不寬大的虎口圈住,沉重的頭顱猛地向後仰倒沒了聲音。
【完了完了完了!】
大黃的驚喊擾得她腦仁疼,像扔一塊破布一樣將肥胖的老嬤嬤扔了出去,皺著眉頭撩起袖口擦拭回道:“別喊了,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