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在林子中闖蕩著,烏漆墨黑加上風吹雨淋,靠著一支手電“苟延殘喘”.
山路本就不好走,加上又連續被雨沖刷了好幾天,滿地泥濘快要把我逼瘋,不是鞋子陷進泥灘裡就是腳下打滑,三步一趔趄五步一跟斗.
身上裹著的被子早就不知道被我扔在哪兒了,擦乾淨了摔倒時嘴邊沾染的泥水,我心裡是又氣又急,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我們還是連曹行的影子都沒瞧見.
顧格看出來我很慌張,安慰我別想太多.
我也不想急,但因為不見的是曹行,所以我不得不著急.
一路往上走,我曾提議分開尋找,但被顧格否定了,曹行舍友也不支援,因為天黑路滑,斷崖又多,一起走的話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話雖如此,但我認為這樣拉低了效率,但我拗不過他們倆,想法也只能作罷.
雨勢越來越大,我感覺風都快把我髮際線刮沒了,來時打著的傘也早就不翼而飛,我們三人皆是變成了落湯雞.
本就渾身溼透了,冷風又使勁的刮,這大冬天的真的是要了人的命,我突然就覺得我們不應該這個時間點出來的,找不到人不說,還極有可能把自己搭進去了.
但轉念又一想,總比待在房間裡乾著急要好,大晚上的風吹雨打的,我們不出來找曹行誰來,他失蹤一天也不能報警,況且報了警的話,等警察來也需要七八個小時的時間.
顧格領著我們到了一個相對平緩的地方,曹行舍友眼尖看到了一個可以暫且避雨的小山洞.
三個人勉勉強強的擠了進去,沒火沒取暖裝置,就真的只能抱團取暖了.
我縮了縮沐浴在冷雨下的腳脖子,抹了把臉上的冷水.
“曹行沒找著,指不定今晚在這破山上玩兒完了.”,我哀嘆一聲.
“大晚上別說這些晦氣的話.”,顧格說.
“死了也好.”,曹行舍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顧格跟我將目光移在他身上,手電筒的燈光映照得他的臉色蒼白——我猛然然想起他是個,重度抑鬱症患者…
我突然覺得我就算死了三天臉也沒他白,不自覺的往顧格那邊靠了靠.
“我開玩笑的.”,他雙手抱著膝蓋,額間的髮絲還滴著水.
“哈、哈”,我乾笑兩聲,突然不知道怎麼把這話接下去.
氣氛突然就尷尬起來,三人誰也不再開口說話,雨勢仍舊很大,我都做好在這破山上過夜的打算了,或許哪天天晴有人上山,看見三具凍僵的男屍也說不定.
“曹行他不會有事的對吧.”
說話的是曹行的舍友,我雖然心裡擔心,預想了很多種結果,但我仍然堅信曹行不會有事,還是那句話,傻人有傻福.
“那什麼,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說話間,我往他的胸牌看了看,卻剛好被他胳膊擋住了.
說來也慚愧,雖說我跟他不熟,但好歹也認識三個多月了,結果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虧我還去他們房間串過很多次門.
“江陽.”
“這樣啊,我叫吳真.”
“我知道.”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學著顧格三十五度角仰望起來.
……
“接下來怎麼辦.”,時隔半個小時的沉默後,顧格率先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