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他和他媽的恨根本就不屑於體現在言語中.
小時候在他媽毒打我之後,我都會變相的把氣撒在他身上,比如打翻開水淋在他身上,過馬路時將他推到馬路中央,將他騙到河裡溺了水,如果不是天神降臨在了他那邊,就算是十條命,他都不夠我折騰的.
雖說在做完這些後,我換來的都是被打的血水橫流,但我不知悔改,我還敢恁他.
事實上我也深知他沒有錯,但我把所有的怨恨歸結於他身上,我恨他,嫉妒他,更恨生他的兩個人.
更令我不爽的是,他被我從小欺負到大,對我卻沒有絲毫恨意,反而屁顛屁顛的跟在我身後,百次不厭的喊我哥哥,家裡有好吃的總會偷偷給我留,考試得了百分的獎勵也會偷偷塞進我枕頭底下.
我厭惡他對我的好,對他的恨我自身根本無法控制,所以在高二那年我去看了心理醫生,長達一年的心理治療卻也無濟於事.
厭煩透了那個狗都不願意待的家後,我憑自己的能力考去了很遠的地方,半工半讀適應了大學生活後,也漸漸和老家的一切斷絕了關係.
後來我在大學畢業後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回到了那個有著冰冷恨意的地方,而我那有著二分之一血緣關係的弟弟考到了我上大學所待過的那個城市.
經此一算,我跟他得有四五年沒見過了,讓我嗤笑的是,我甚至連他名字都忘了.
但對於這次他突然出現在這裡而言,我敢確定沒什麼好事.
“他等了你很久了,十幾公里外路塌方車輛無法透過,據說這幾天他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徒步十幾公里就為了見你一面.”,柳悅說著,眼中閃爍著同情:
“親兄弟沒有隔夜仇,你去見一面吧,把那些該說的話說完.”
我笑了笑,起身耷拉著鞋往門外走.
柳悅不懂,事實上,沒有一個人能懂我的感受,我那病態的恨意是我自己都作嘔的.
在柳悅的帶領下,我來到了家屬探視室,隔著厚重的玻璃,我看見了那個已脫離稚氣的俊氣青年.
跟他爹長的是真特麼的像,一樣的令人作嘔的嘴臉.
我與他隔著透孔玻璃面對面坐著,他的目光從我進屋的那一刻就落在了我身上.
“別用你那噁心的眼神盯著我看.”,我被他看的心裡發毛,也沒給什麼好臉色.
“哥,好久不見.”,他並沒有在意我的惡意,冷著臉向我問著好.
“別給我扯那些沒用的,找我什麼事.”
他沉默片刻,才沉聲道:“哥,爸爸他病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心裡沒有一絲波瀾,事實上,我出奇的平靜,沒有作為子女該有的擔憂.
“前段時間媽媽給我打電話說爸爸撐不了多久了,我回來後聽說你也回來了,但我沒看見你,在見過爸爸後,媽媽告訴我,你來到了這裡.”
他眉間淡淡哀愁,令我作嘔.
“狗雞,就這?浪費勞資時間.”,說著,我就要站起身離開,他叫住了我.
“哥,幾天前我和爸爸媽媽去了三亞,我記得哥哥以前一直想去那兒,那裡真的很漂亮,我們在那裡也玩的很開心,拍了很多照片.”
對於他的炫耀,我已經免疫了,他作為受父母寵愛的孩子來說,一言一行在我眼中都是明目張膽的炫耀.
我非常厭惡他,比過街老鼠還討厭他,這種恨來源於他無時無刻在看我的眼光中摻雜了我所不需要的,鄙糜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