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劫持2) 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沒命了……
都已到何時, 這傻丫頭竟還為她身處之境考慮,當真是顧此失彼,愚笨無知。
雲間香坊如果容她不得, 她定會另尋他處, 不信這晟陵尋不到一處棲身之所, 再怎般也不會露宿街頭, 以乞討過活。
可如今丫頭已被赫連岐糟蹋,非議傳遍了香坊,當下之計, 只能讓那嗜酒貪色的赫連公子迎娶剪雪,才能止了風言風語。
不論他們之間有何見不得人的幹系, 謠言已散, 這名分是定要給的。
溫玉儀念及此,勢必要問清赫連岐當下的打算:“待我去去便回,我去醉春院向他討個說法。”
“其實奴婢覺得不打緊, 主子不必氣惱成這樣……”望主子是真氣得急,丫頭連忙低喚,秀面微俯,含糊道, “赫連公子待奴婢還是挺好的……”
“他若招惹別家姑娘, 我不會管那閑事。可若欺我的人,我絕不姑息。”她見此執意出坊相尋, 明瞭今日是必定要走上一趟。
端步行至房門時, 與一小廝撞了個滿懷, 溫玉儀隨性瞥望,瞧見這小廝執著一封書信遞上,其模樣像是不斷回憶著適才所見, 心頭蒙了層疑雲。
“溫姑娘,方才有個舉止怪異的人,奴才瞧著鬼鬼祟祟的,在香坊前丟下這書信便跑了。”
小廝遞過此書信,立至一側,又覺舉動太過冒失,向她再行拜了幾番。
信函上的字跡是楚扶晏所書無誤,她閑然而展,望紙上僅有一行字。
字裡行間透著放下身段的卑微思念,那位大人只是想在臨行前再邀她一回。
“千思百念入心髓,佳人秀色方可醫。”
剪雪瞧主子瞥了一眼便收起了信件,雖跪著身,仍作好奇著:“是何人給主子的信件?”
不改面色地說出一人,她隨然取上筆墨,淡漠地回著書信,生起的怒意一時是褪不去了:“除了張家公子,還有誰會無禮至此……”
“也是,不過像張公子這樣瀟灑追尋心儀姑娘的男子,是可遇不可求,重要的還是家財萬貫……”言至於此,丫頭越發道得輕,覺主子是真在氣頭上,調侃之語又吞回了肚裡,“主子真不思量著從了公子……”
她此刻哪還會去想私會一說,心思全落在了為丫頭討取名分一事上,提筆粗略一回,隨後折宣紙入函。
“小女無閑暇,勞煩大人自醫去。”
又在信上添了一家客棧的所在處,溫玉儀向小廝囑咐,量奴才是這香坊中最不敢通風報信之人,語調便柔緩了下來:“替我送去此地,莫要多問。”
先前就為溫姑娘送過幾回信件去郵驛,這小廝深知此意,執上回信便奔走遠去。
溫玉儀回首見丫頭仍跪著,沒好氣地命其平身,口中不忘出著惡氣:“張公子是可託付終身之人,只是並非我良人罷了……”
“話說那張公子可比赫連公子要好上太多,雖有妻室,對女子可是敬重有禮,哪會強行為之!”
她未聽丫頭辯駁,轉頭就出了雲間香坊,順著街巷穩步向那醉春院行去。
她未隨同著去過此青樓,但聞聽赫連岐時常道起,便也隱約記著去路。
月色蒼茫,正值深冬之夜。
巷道內昏暗無光,不遠處樓閣燈火通明,鳴箏舞樂曲解緩著行人思愁。
空巷雖寂靜,也被那醉春院的絲竹管絃之樂染了幾許喧擾。
溫玉儀眼望一巷之隔的閣樓雅苑,眼前之景忽而一黑,便覺身後有沖她而來。
未來得及驚撥出聲,桃面已猛然被捂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