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街巷,伊奇和哈童在巷口等著阿命。
“將軍,老阿爸從京城傳了信過來,是關於皇後沐氏的。”
阿命眸子一眯,接過信件一目十行看起來。
哈童奇怪道:“之前將軍說查一查皇後,怎麼京城的暗樁這麼久才有訊息?”
足足兩個月時間,可比往常慢了不少。
伊奇凝眉:“這個沐氏出身當今世族沐家,沐家是堅定的保皇派,深得皇帝和朝臣信賴,因此從沐家人身上打探訊息著實費勁,皇後沐氏更是深藏不露,這次能有所收獲,老阿爸還是借了宮裡那位福掌印的人手。”
“那個福掌印辦事倒是利索,就是沒想到這皇後還真有點兒東西。”
哈童嘖嘖稱嘆。
阿命在一旁看完信封,就用身上攜帶的藥水將其銷毀,聞言道:“還記得吳音柔麼?”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道:“記得。”
“她死後,我從啟祥宮的地磚下方翻找出兩封她和皇後的通訊,信中明確提到,先太子病逝是皇後與吳音柔聯手設局。”
話音一落,伊奇和哈童眉頭皺起。
“皇後為何要對先太子下手?皇後並無子嗣,殺了先太子,皇後也跟皇位沒半點關系,她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
阿命眯起眸子,棕色的瞳孔被陽光映出幾分淺琉璃的模樣,她看著地上已經化成一灘水的信封,若有所思道:“她為什麼要殺先太子呢?”
“最關鍵的一點是,她乃沐氏旁支庶女,出身低微,入宮時身無所長,入宮十年或許手中有些勢力,但殺死太子這件事,需要的可不是一日半日的謀劃,”
阿命緩緩道,“看來,我們的這位皇後,她藏得很深啊。”
深宮之中命比紙薄,一個不被重視的柔弱女子,卻能隱忍到今日,在暗中蟄伏,殺掉於南魏至關重要的儲君,局面......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伊奇發問:“她和吳音柔的合作也有些奇怪,吳音柔憑什麼幫助皇後殺人?”
哈童附和:“不說這個皇後手段如何,就這個吳音柔也夠邪性的。”
“那你們說,皇後和吳音柔聯手殺掉先太子,慶願知道麼?”
阿命看向兩人。
伊奇思略半晌:“應當是不知道。”
哈童也搖頭:“肯定不知道,慶願要是知道皇後殺了先太子,肯定要弄出些動靜,現在風平浪靜的,肯定是因為慶願也不知道皇後做的手腳。”
阿命心裡度量一番,隨後吩咐道:
“京城的訊息我們還是要多多注意,老阿爸也來信說過,最近慶願的暗樁發往九江的密信愈來愈多,看來她要對孟泰動手了。”
伊奇和哈童主動請纓,去孟泰府上守著。
阿命一人行走在路上,濕寒的空氣撲面而來,手腳瞬間泛起股涼意,她揹著手去茶樓吃了些點心,便轉道前往司獄司,路上遇見賣棉衣的小販,她扯了三件最厚的。
天氣再如何冷,卻也比不上漠北終年的大雪。
走到司獄司時,她將三件棉衣扔給文太原三人。
牢獄昏暗,這裡沒有窗戶,日日只有黯淡至極的火光,這些火光掛在走廊的壁燈內,像是虛無縹緲的鬼火。
文太原只是感覺自己身前的地面輕微地“砰”一聲,像是扔了個什麼東西。
他抬起凍得紅腫的手指,探過去一摸,下意識看向鐵牢外那長身玉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