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著眼睛,沒明白容回為何這般絕然,“我只想身側有人,更安心一些,不然怎麼也睡不成,你得守大半夜。但凡桑榆跟來了,我也不非想著同一塊兒……”
聞言,容回呼吸一滯。
原來她說的“睡”,是這個意思,是他齷鹺了。
許青怡拉過他的衣袖,柔荑攀上他的手腕,“我當真難受,你看,手都在抖。”
其實她並非非得逗弄他,想著撩撥撩撥他,或許心頭能舒坦不少。她心裡頭悶,其實多說兩句話都累,若他不應,那便隨意罷。
手腕處覆上一處涼意,她指尖的顫抖彷彿隔著肌膚傳入他的血液,引得容回渾身一顫。
“咳咳。”他輕咳一聲,硬著頭皮道,“……好,我陪著你。”
許青怡長眉一挑。
容回居然應下了。
聽著他的呼吸聲,靜靜凝著他黑暗中的輪廓,她嘿嘿笑了兩聲,雙手攀上他的脖頸猛然在他唇瓣留下一吻,“那你快些。”
除了演戲那幾日清晨,她尚未同容回在一張塌上睡覺,身體的不適感有所舒緩,她拉著毯子先一步躺下。
容回行止板澀地點了點頭,“嗯。”
“呼——”接著在衣架前深吸一口氣,壓了壓身上的火,解了外衣。
當穴突突直跳,容回緩緩行回塌前,許青怡便悠悠掀開毯子,示意分他一半。
容回動作僵硬地躺下,這床榻本來便不寬敞,他可以同她隔開些許,一側肩膀便觸及塌沿。
很多親密的事他們都做過了,可蓋著一條毯子睡在一張塌上,還是令他萬般侷促。
看著容大人木訥的模樣,許青怡抿了抿嘴,沒打算繼續惹他,背對著他閉上了眼,喚他一聲,“容回。”
她喚他名字時,總是輕柔繾綣,聽來莫名地讓人心安舒暢。
容回喉結上下滑動,“嗯,睡罷。”
夜半,感受到身側的姑娘清淺的呼吸聲規律起來。
容回緩緩起身,怕吵醒她,指腹在她臉側輕輕撫摸一陣,才趿鞋下地,待出了帳篷後飛也似地回了自己的帳篷。
無聲哀嘆,她倒是睡得安穩了。
——
五月十二,亥時。
他們抵達宴州城,在容回出示聖旨後,城門大開,軍隊直直朝著皇城而去。
許青怡被楊周帶回春瀾,門一關,宗親王府的府兵經過將院子團團圍住。
她望著遠處被火光照亮的天邊,深吸了一口氣,朝院內走去,軍隊中橐橐之聲彷彿還在耳畔,她心口緊了又緊。
籌謀這般久,不會有事的。
她盡力讓自己提到喉嚨邊的心放下來,緩步走回先前的屋子,甫一推開院門就瞧見桑榆昏昏欲睡坐在鞦韆上。
聽到“吱呀”的推門聲,桑榆腦袋一晃立馬睜了眼睛站起來,瞧見是許青怡立馬迎了上去,“可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