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澤突發疾病,偏偏沐染霜還支支吾吾,皇帝在一旁顯然有些急迫,連催了好幾聲。
沐染霜皺眉道:“皇上,王爺的脈象十分古怪,我一時不能確診。可否讓我摸一下康健之人的脈息,好有個對比。”
宮裡的男人都是太監,女人的脈息又與男人略有差別,號不準,緊急之下,皇帝將手遞上去,說道:“就號朕的吧。”
他不知道的是,沐染霜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方才沐染霜替凌墨澤號脈之時,竟然發現他體記憶體有蠱蟲,更令她驚訝地是,這種蠱蟲她很熟悉,就是之前她交給沐染媚,用來向皇帝下蠱的那種。
聯絡到今天的種種詭異,凌墨澤突然地昏倒,馬車伕奇怪的指令,沐染霜隱隱想通了關鍵的地方。要真是如她想的這般,她當真有上前抽凌墨澤一耳光的衝動。
不過現在皇帝在場,沐染霜還是把這種衝動忍了下來,猜測著凌墨澤的心思去做。凌墨澤大張旗鼓的倒在宮門口,還這麼湊巧中了和皇帝一樣的毒,看來是故意讓人知道這件事情。
至少,需要讓皇帝知道。
所以沐染霜才會假裝需要摸一摸皇帝的脈息,就是為了有合理的理由告訴皇帝,他中蠱了。
手放在皇帝脈門之上,沐染霜儘量讓自己的震驚和恐慌表現得清晰一點。號完脈,還不等皇帝問話,她搶先說道:“皇上,霜兒還是有些不能確定,可否讓霜兒再號一個人。”
她神色凝重,讓周圍的人都跟著緊張起來,能讓神醫露出這樣的表情,難不成是重症?皇帝當即召來一個侍衛,讓沐染霜看診。
等到第三個人診斷完畢,沐染霜才面色沉重地開口:“皇上,霜兒已經確診了。還請皇上暫時屏退眾人,讓霜兒將病情一一道來。”
她的臉色難看至極,皇帝幾乎沒有猶豫,就讓宮人們先行下去,只有周公公留了下來:“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沐染霜欲言又止,幾次之後,才低聲道:“是蠱,王爺是因為中蠱,蠱毒發作,才會昏迷不醒!”
“什麼!”皇帝大吃一驚,巫蠱之術,竟然出現在蕭國的王爺身上,令人震驚。
然而沐染霜接下來的話,則是更加讓人久久不能反應過來:“皇上,方才診脈,霜兒發現,不只是王爺,皇上體內,也有相同的蠱蟲!”
“這怎麼可能!”最先忍不住驚叫出聲的是周公公:“皇上一直在宮裡,有侍衛重重把守,怎麼可能中,中那種東西!沐神醫,你可不能隨便亂說!”
皇帝看起來就鎮定許多,只是沉聲問道:“霜兒,你確診了嗎?”
沐染霜艱難地點點頭,跪下說道:“霜兒不敢隨意定論,才提出要號第三個人的脈息。已經能夠確定,皇上確實是中蠱了,而且與王爺身上的一模一樣!只是霜兒才疏學淺,暫時還不能判斷究竟是哪一種。”
蕭國禁忌巫蠱之術,她要是一下子就能確定蠱蟲的種類,才是令人起疑的。
周公公已經嚇得冷汗直流,說不出話來。還是皇帝冷靜,先反應過來,最重要的是將事情壓下來。
“傳令下去,讓太醫院的人不用來了。”既然是蠱蟲,太醫院的人來了也未必有辦法醫治。何況這種宮中大忌,越少人知道越好。
周公公得了命令,也漸漸冷靜下來,好歹也是宮中老人,不至於嚇到六神無主,立即領命而去。
太醫們得到皇命,正在匆匆趕來的路上,結果半途中又被告知不用前往,讓他們回去,都是一頭霧水。只是皇命就是皇命,聖意不可揣測,他們只要照做就行。
而在空蕩蕩的內殿,沐染霜施展針灸之術,將凌墨澤喚醒。對於這種蠱蟲,因為是要下到皇帝身上,在交給沐染媚之前,她已經專門嚮慕容雲討教過一番,現在已經能夠熟練地控制。
“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沐染霜按住凌墨澤掙扎著要起身的動作:“別動!你現在需要靜養,身體還很虛弱。”
凌墨澤不聽,執意起身給皇帝行禮:“皇上面前,怎能如此放肆!扶我起來,我能堅持!”
“你躺著,不必行禮了。”最終還是皇帝發了話,制止了凌墨澤。
接下來,沐染霜將中蠱的事情說了一遍,擔憂地問道:“你有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能不能想起來是什麼時候中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