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她。”
“為什麼?”
沈小棠有些搞不懂,前段時間李四媳婦不是被放出來了嗎?案子也被定型成懸案擱在一旁了,以縣衙的辦事能力,估計這輩子都抓不到真兇。
怎麼突然就自首了呢?
“案件發生的時候,她還一口咬定,死的不是李四。我四叔被誣陷的時候不自首,人家將她放了,她自首了?”
這就很離譜,明明這事兒只要她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殺人又不是攆死螞蚱,何況殺得還是枕邊人,想起李四的好,心有愧疚吧。”
她做了好幾種假設,卻不想餘萍萍是經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自首了。
“可憐那兩個孩子了,往後孤苦無依了。爹死了,娘也下了大獄,縣太爺按律判處絞候,秋後行刑。”
“真的不是被人舉報了嗎?”
“沒聽說,有時我在想,這事兒多少和咱家有點關係。村裡的人以後能用上就儘量用吧,免得再發生這種事。”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能賺上錢的只有那幾個,有些人註定是用不上,我要是顧忌別人的看法,那我這生意就不用做了。”
晴娘將洗乾淨的孩子撈出水盆,用帕子擦著。
“娘不是干涉你。只是你奶最近一直在唸叨,說要不是她使絆子,讓李四掙上那筆錢,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兒了。娘是想著你做事周全點,免得像你奶一樣受良心的譴責。”
良心的譴責?就她奶會受良心的譴責?
她今天聽到兩件匪夷所思的事,狠心殺人的自首了,尖酸刻薄的奶受良心譴責?
說句不好聽的,以前她奶唯利是圖打秋風的樣,恨不得有根雞毛都能拔走,如今也是看在有利可圖的份上,才和顏悅色起來,說實話她會受良心譴責?
次日,她瞧見一大早給沈明上香的老太太。
“二明,七月十五的時候,娘給你多燒點紙錢,你分些給李四,娘當初不該賭氣將那孩子攆走,可憐李家就這麼沒了……”
聽她嘴裡碎碎念,哎,別看村裡鄉親們嘴巴挺毒的,做的事偶爾也不地道,其實心底還是善良的。
她本以為這就是一個插曲,誰承想……
半個月後,沈家上上下下都在張羅沈雪的喜事。
沈小棠踩在凳子上貼喜字:“正不正啊?”
“往左點,高點高點,好了。”
沈小棠跳下凳子看著紅喜字,心情愉悅起來,成親可真是件人人高興的喜事呢,比她成親那會兒可熱鬧多了。
沈老太太數著添置的嫁妝,剪刀、子孫桶(馬桶)、聚寶盆(腳盆)、財勢寶桶(水桶)、尺子、糖、被子枕頭。
“方春兒,紅棗,桂圓在哪兒呢?這桶裡還沒放,我說少點啥,還好清點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