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婁室,四十多歲,亦阿骨打宗室,此人面黝黑體魁梧,手使一把奪魂大刀,乃女真名將。
四弟完顏吳乞買,酋長的繼承人,未來的王儲。完顏闍母,乃阿骨打同父異母之十一弟。
還有其子完顏宗幹、完顏宗望等。
阿骨打掃視帳下,向諸勃堇下達了軍令。命宗雄為主將,銀術可為副將帶領七百精兵出右路迂迴寧江州西,切斷與達魯城古城的聯絡。命國相與希尹、宗翰率七百精兵為左路出寧江州南,兼守混同江口,防備賓州遼軍偷渡北進增援。阿骨打將押運糧草的重任交給吳乞買和傷情未愈的婆盧火,自己親統主力大軍與習不失、婁室、闍母等將兵出中路。
調動完畢,阿骨打站起身來,大聲說道:“諸位勃堇,我們要把對遼國的仇恨,集中在槍尖刀刃上,發洩在戰場中,為我女真報仇,出發!”
大軍行進狐兔聞聲逃避,海東青直擊藍天,草原已不那麼平靜。馬蹄生風旌旗獵獵,女真大軍飛速前進,荒原古道蕩起道道煙塵,三路人馬同時殺向寧江州。
阿骨打率中路軍馬踏荒原急速前行,正行進間有探馬來報,阿骨打一提韁繩勒住戰馬。“稟酋長,前十里有條小溪,當地人稱扎只水,對岸遼兵已安營紮寨。”
阿骨打聞言大驚:“看來遼兵先我一步,如此說來遼軍已至界河了。”阿骨打又問遼軍能有多少人馬。探馬稟報說,營帳接連不斷足有十幾裡,估計不下萬人。
阿骨打心裡暗想,遼兵上萬,我只有兩千五百人如何迎敵?他轉身喊來侍衛,讓其傳軍令,命隊伍停止前進就地安營。
夜晚,女真大帳內燈火通明,阿骨打與習不失、婁室、闍母等將商議進兵之策。阿骨打道:“現遼軍已至扎只水,人馬多少不知其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須捉一個活的探知一下敵情。”話音剛落,闍母道:“弟今夜帶四名精幹士兵摸往敵營,捉一活口回來見酋長。”阿骨打準命,闍母走出大帳。
北國深秋殘月高照,遼營寨外一高一矮兩名士兵持槍走動巡視。這時,大個兒打個寒戰,小個兒問:“冷了?”
“有點冷,哎,就怪走得太急沒帶禦寒衣物。現已九月深秋,夜晚能不冷嗎?”大個兒士兵有點抱怨地說。小個兒拍拍懷,神秘地說道:“我這可有禦寒的好東西。”
大個兒小聲問:“什麼東西還瞞著我呀?”小個從懷裡掏出一個葫蘆,告訴道:“你看看這是什麼?”大個一聞是酒,壓低了聲音說:“你這小子可真有心眼兒!”
恰在這時,巡營官撻不也挎腰刀帶兩名護衛從遠處而來,小個兒急忙將葫蘆藏在懷裡。撻不也厲聲喝道:“嘀咕什麼,精神點兒,出了事兒我要你倆的腦袋!”
二人齊聲道:“是!”撻不也向前走去,繼續巡查。
昏暗的月光下,小個兒又掏出酒葫蘆,大個兒問他從哪弄來的,小個兒道:“從黃龍府出發的時候,蕭大人不賞咱們一頓酒嗎,我生了個心眼兒藏起了一葫蘆,看今晚不就有用了,來喝點,暖暖身子。”
小個兒左右瞅瞅,邊說邊拔開塞兒,他喝了一口,然後順手遞給大個兒,大個喝了一口低聲道:“好酒啊,好酒。”他倆你推我讓,半葫蘆酒已經喝光。
這時,闍母已摸到近前,二人渾然不知。小個兒鐵槍戳在地上邊小便邊說道:“他媽的,天冷尿也多。”
大個兒也把刀放在地上說道:“可不是嘛,我也憋一泡。”
二人正在小解,闍母一揮手,四名士兵衝上前去,兩名遼兵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闍母等人捂住嘴將其制服。闍母手執尖刀低聲說:“不許嚷,嚷要你倆的命!”二人乖乖就擒,闍母一行押著倆俘虜迅速返回,消失在茫茫的月夜中。
阿骨打在營帳中來回踱步,他急切盼望闍母抓一個活的回來。這時,忽然聽到帳外有腳步聲,他想出去看看,侍衛進帳報:“稟酋長,闍母將軍已押俘虜到了帳外。”
阿骨打喜出望外急切地說:“快進來!”,闍母與四名士兵押俘虜進了大賬,兩個遼兵顯得很害怕。
阿骨打道:“只要你們說實話,本酋長決不傷害爾等。”大個兒跪在地上磕頭道:“家有老母還等我贍養呢,只要不殺我,我什麼都說。”
阿骨打一個手勢,闍母俯身解開繩索,小個兒也跪地磕頭。阿骨打正襟危坐,說道:“只要你倆講實話,我決不殺害爾等,本酋長說話算數!你們到底是何處人馬?”
倆遼兵相互看了看,大個兒道:“回酋長話,我們是海州刺史高仙壽部下奉命守黃龍府,寧江州告急,又奉命趕往扎之水,昨晚才紮下營寨。”
阿骨打又問道:“統領是何人,帶有多少人馬?”大個兒說道:“統領姓耶律名謝十,帶有三千人馬。”阿骨打聞言點了點頭。
耶律謝十何許人也?他本是遼籍女真,姓徒單名謝十,因屢立戰功天祚賜姓耶律。
阿骨打追問道:“三千人馬營帳為何連線數里?”大個兒道出實情,原來那裡很多營帳都是空的,就是為了虛張聲勢罷了。
阿骨打裝作不信的樣子,厲聲問道:“此話當真?”
“小人若有半點謊言,任憑酋長處置!”大個兒說完連磕幾個響頭。小個兒也發誓道:“句句是實,如半點兒不實我等甘願受死。”阿骨打命令把兩個遼兵了帶下去。